如若不将她嫁出去,以她那个泼性子,势必要给我捅个篓子,我自然要防患于未然。”
宫里长大的孩子,所见所看都不一般,范嘉钥就是担心,扶玉雅但凡想偏一天,就要做出不正常的事情。
好在只要拖过这段日子就好了。
小太监胆战心惊地从殿内走出来,看着眼前托盘中空无一物的白玉盏,心情说不出的怪异。
皇上不是受了风寒吗?怎么会吐血啊!
端着托盘走至膳房,整个人依旧沉浸在方才的冲击中,眼看着就要撞到墙上去了。
猛然被人拉住。
“我说你怎么了,魂被人抽走了!”惊呼声从身旁传来,声音的尖锐是太监独有的。
小太监心口一紧,看向来人,是元宝。
“你什么时候被调到御前了,都不通知我一声,我好给哥哥你贺酒啊,飞黄腾达了可不能忘了兄弟我啊。”元宝滔滔不绝。
小太监的脸色还是一片煞白,环顾四周,正好走到御花园附近,他伸手牵制住元宝的手,一手拿着托盘,一手牵着元宝走向树林暗处。
“你怎么了?”元宝此时可看出不对劲了。
小太监凑到元宝身旁轻声耳语。
听完全部后,元宝震惊地捂着下巴,险些说不出话。
小太监惨白的脸色缓过来些,他紧盯着元宝:“那位每日下的东西也不致命,可我亲眼看着陛下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弱!再这么下去,京都的天就要变了啊。”
两个人的脑子疯狂转动,元宝猛然拉住小太监的手:“变不变天不是你我说的算啊,先保命要紧,皇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就说明她是铁了心的,她是皇后旁人自然不敢怎样,你怎么办啊?”
此刻的小太监才恍然大悟,细密的薄汗布在额头,夏日的夜晚本就闷热,可他硬是出了一身冷汗。
“元....宝,我怎么办啊?”小太监说话已然开始打哆嗦了,他迫切地看着自己的兄弟,希望获得一条生路:“我本来就是个太医院打杂的,皇后娘娘为了此事将我升到御前,摆明了就是让我负责全部,等到最后事情了解,我的结局就只能被灭口啊。”
元宝也沉默了,五味杂陈地看了小太监一眼,那么木讷的一个人,自己以后的结局倒是说的准。
小太监疯狂的摇头,脸上依然起了鸡皮疙瘩,可嘴上却振振有词:“我不能死,不能死,我老娘还在床上等着我呢,我还是看我妹子出嫁呢,元宝元宝,你人脉路子那么广,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元宝的存在对于小太监而言,便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元宝脸上也满是为难,尽管自己结识的人再多,也不会有人关心他们这种人的死活,更何况这件事涉及到了党争夺权呢。
“扶锦公主,扶锦公主,你同她的关系不是好的很嘛。”
“关系好归关系好,可公主已经嫁去大邬和亲了,我怎么联系都是个问题!”元宝的脸上尽是焦灼。
此话刚落,元宝忽然呆滞住了,扶锦公主不在,不代表其余的人不在。
安顿好小太监的情绪,元宝只告诫他,不论心中如何想,表面一定要装作若无其事,安心干活就好,剩下的事情交给他就行。
长舒一口气,元宝告诫自己,就当是赌一把,赌赢了一条命活,赌输了两条命死呗,不算什么大事。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元宝按着脑海中的记忆,踏上一条小路。目的地那处,平日人烟稀少,只有一位老嬷嬷在那里,再往前几年,还有几个花骨朵般的少女在。
契安风云卷动变化莫测,大邬这边倒是一派祥和。
昼夜气温大,是大邬的一贯特色。
呼廷元一身玄色狐皮大氅,双手环抱藏匿于大树后,双眸紧闭,巧妙的同黑夜融为一日。
相反,扈犇就没这么好过了,许久没干过这种活了,以至于出门的时候,忘记拿御寒的衣物,躲藏在草丛中,吸溜吸溜地擤着鼻涕。
“你要是再发出声音,别说抓人了,你就先被抓走了!”呼廷元环抱双臂,轻声交代道。
扈犇的视线不停在呼廷元的大氅上打转,今日属实是失策了。
“他奶奶的,今天要是抓不到他,爷爷我就白遭罪一场。”扈犇呲牙咧嘴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