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发生了。
张月鹿不再是那个顺她意的三郎了。
在这样的时候,初夏时期,长林从南下东躲西藏,回到了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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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璧又一次地在关押张容的院落前徘徊,与那些卫士争执,想见张容一面。
张文璧听到后面侍女惊慌的请安:“三、三郎来了。”
张文璧回头,看到了她许久未见的弟弟。
她吃了一惊。
林木葱郁,廊下藤蔓交错,重重花叶下,日光白斑落在廊道上,张行简与长林一前一后,从阴翳与光华交错的地方穿梭而来。
张行简穿着极为宽大的古青色文士袍,木簪束发,清古十分。
走动间袍袖大扬,日光落在他面上,让他看起来清拔修长,俊逸万分。
但是随着他走近,张文璧便发现弟弟瘦了很多,苍白了很多,零落了很多——莫非朝野间那个传闻是真的,弟弟真的被人下了蛊,真的病得下不了床?
既然下不了床……怎么今日就下了?
而且,他面色清淡,唇微微抿着。
对于一个性情极好的人来说,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张文璧轻而易举地看出张行简在忍怒。
什么样的事,会让这个弟弟发火?
张文璧唤他:“张月鹿。”
张行简看到了张文璧。
他身后的长林仓促地向张文璧行礼,张行简对张文璧颔首一下当做行礼,一言不发地擦肩而过,并未停步。
张文璧看到卫士们打开了院落门,张行简进入了关押兄长的屋子里,门重新关上。
张文璧怔怔然,怅然若失地坐下。
长林没有跟进去,长林安慰她:“二娘子莫要多心。郎君是有重要的事情与博帅谈,才顾不上理会二娘子……”
张文璧抬头,问:“兄长……博帅,是否与三郎吵架了?他们之间,发生了些事?我不能知道?”
长林默半晌。
长林想到查到的那些证据……那些把张行简气吐血的证据。
长林低声:“娘子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娘子只要知道,郎君是一心为张家的。”
张文璧不傻。
张文璧坐在廊下,跌了下去。夏日日光明明灼烫,她周身在开始发冷。
长林的意思,难道是说,张容要毁了他们家吗?
她的兄长……她少时向往仰望的人,不知为何变成了另一人的人,要毁了他们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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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容被关押的地方,是一个空间极小的书房。
门砰然推开,张行简与日光一同跃入。
博容抬目间,门重新关上,张行简手中的卷宗纸张,如羽鹤般,轰然向博容砸来。
张行简震怒:“你与孔业联手,与少帝联手,对付帝姬……是你造成今日的结局!”
所有证据终于查出来了——
博老三那里的信件字迹,即使博容模仿得十分好,但是博老三是左撇子,那些信的字迹却不是。
这些年,和孔业联手的人,从来不是被无辜牺牲的博老三,而是藏在暗处的博容。
张行简从朝廷走入民间,孔业要除掉张行简,博容出了一份力,博容提供了张行简的动向。博容还让沈青梧过去,看能否让沈青梧配合自己。
博容当然不是要杀张行简,但博容是要阻碍张行简的计划,阻碍帝姬归朝时间,阻碍张行简归朝时间。
连张行简与沈青梧的情意,都被博容算了进去。
什么骑士什么博老三什么死了太多的人……都是博容为了阻止张行简回朝的手段罢了。
而博容的目的,就是要分裂南北,要帝姬和少帝分心。
张行简看着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男人,控制着自己的脾气:“孔业那里也搜出了信件,也是不一样的字迹。我真是小看了兄长,不知道兄长会的字迹这么多。难怪你能当太傅,难怪你少时那么光彩夺目!
“你与孔业合作,帮着少帝迫害帝姬……帝姬恐怕不知道,逼迫她的人,一直在她身边吧?
“我赶回东京,和少帝谈条件,给出诚意,要阻止战争……眼看就要成功,你便破釜沉舟,让帝姬遇害,点燃将士的怒火。
“十万益州军!成了你分裂大周的工具!”
博容淡淡看着张行简。
博容温和:“还有呢?”
张行简目不转睛:“我还查到了你父母身死的真相。他们不是被人杀死的,他们是自尽!一个卫士东躲西藏装疯卖傻多年,还被你关起来,但是长林找到了那个人,将那个人带了回来。
“张容,你早就知道你父母身死的真相了,你早就知道你被愚弄了。”
博容垂目淡笑。
张行简:“我思来想去,终于明白——你恨少帝,也恨帝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