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恨不得杀了他,天下诸侯,更是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就连民间游侠都纷纷想要刺杀他...陛下若是令栾布来操办这件事,会引起如此反对吗?还会有人想谋害大臣吗?申屠嘉还会轻易相信游侠的话吗?”
“哼,这么说,倒是朕用人不明了?朕若是用栾布来办这件事,栾布敢跟晁错这般大动作吗?他虽是我的心腹,却是个赤诚君子,怕是做不出使得万户人家举家迁徙的事情来啊。”
刘敬勐地拍了一下膝盖,叫道:“那为何不用老臣呢?!老臣难道就不如那晁错?老臣可有晁错那般恶名?!若是老臣来操办,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事情呢?!”
吕禄的脸抽了抽,这个才是你的本意吧?!
刘长打量着面前这老头,“刘公啊,您这岁数...朕还敢任用您来操办这种大事吗?”
“臣虽无廉颇之能,却有廉颇之志也,难道陛下要我立下军令吗?!”
这老头压根就不是为了救晁错而来的,相反,他是为了夺权而来的。
难怪他急着辞官,直扑长安,合着是为了接手晁错??
刘长看着面前的刘敬,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
“我早就知道您和晁错有胆魄,却不成想,原来是如此有胆魄。”
刘敬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陛下何意?”
“你跟晁错先前有过书信往来,晁错多次对我说,您与他不谋而合,谈的非常好,可您到达长安,第一件事居然是要主动接手晁错...你们怕是早有谋划,晁错先大张旗鼓的做事,学那项籍,全力勐冲,而等到天下豪强惊惧,处处反对的时候,再由您来接手,明面上结束晁错的暴政,实际上却要设立新部门,将陵邑制变成不可更改之策,连年进行,让整个大汉都习以为常...是这个道理吗?”
刘敬的眼里闪过一丝愕然,似乎第一次认识面前的皇帝。
刘长不屑的笑了起来,“刘公啊,朕向来是支持你们做这件事的,又何必瞒着我呢?”
刘敬长叹了一声,“陛下啊,本来我是准备来到长安后就跟晁错一同拜见您,来谈定这件事的,可是我没想到晁错已经被抓了起来....”
“你说实话...晁错这次的行为不是你们俩在这里自演吧?若真的是你们俩密谋,你现在就告诉我,我会留下晁错的性命,若是事后被发现....”
刘长的眼神变得有些凶狠,直勾勾的盯着刘敬,刘敬却很是坦然。
“陛下,我与晁错商谈这件事是有的,但是诬告这件事,我是完全不知情的,这纯粹是晁错得罪的人太多,全天下人都希望他死掉,因此,哪怕是申屠嘉这样的大臣,也会相信游侠的话。”
“他未必就不知道这是诬告,可他宁愿相信真的有这件事,哪怕是一换一,也要杀掉晁错。”
“群臣不是有胆量包庇豪强,实在是他们对晁错厌恶至极,哪怕激怒陛下,也要杀掉晁错。”
“豪强并非是有胆量来与陛下作对,若不是有那么多人想杀晁错,他们都未必敢动手...当初高皇帝初次施行护陵时,让我来负责这件事,老夫一次性迁徙了二十八万人,也不曾有人来行刺...晁错这算什么呢?”
刘长眯着双眼,“想杀晁错的人就这么多吗?”
“陛下...自商子以来,天下岂有善终的法家呢?”
“晁错为陛下之利刃,短短数年,整顿吏治,使得天下官吏不敢颇欺民,人人自危,豪强收声,外王惶恐,这是他的政绩,却也是他的过错啊....”
刘敬忽然发出了感慨。
刘长对晁错这些年里的成就还是非常满意的,晁错上任,从不看什么颜面,交情,按着刘长的诏令来全力整顿,刘长不敢说民间没有官吏欺凌百姓的情况,但是比起当初来说,起码他们收敛了很多,不敢做的明目张胆,不敢因为自己有个仲父或者什么在庙堂就肆意妄为,因为庙堂里有个狠人压根不重视他们的长辈。
大汉是新帝国,制度新,什么都是新的,大家都是第一次干这件事,秦国没有留下太多的经验,吏治的问题曾困扰了大汉很久,大汉的疆域变多,军功制可以用来打仗,但是说治理百姓,那就有点...在历史上,大汉在文景之后,奸吏横行,迫害百姓,欺上瞒下,豪强盛行,把持着海量的财富,这才衍生出了一个大汉专属的时代,后人称为酷吏时代。
文景的治理,使得民间富裕,国家太平,这却成为了豪强的温床,官吏们愈发的不堪,多与豪强勾结,敛财欺人,无恶不作。
汉武帝勃然大怒,重用酷吏,大开杀戒,杀的人头滚滚,谁杀的最多,谁就能当上最大的官,这些酷吏们在各地担任郡守,杀的当地官吏和豪强是惨不忍睹,连着杀了十余年....晁错压根就不是酷吏,晁错虽然激进,但还是按着律法来办事,包括这次迁徙,他也是按着大汉传统的护陵制度来办的,这制度还真的就没有明确规定哪些人是应当迁徙的,晁错不过是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