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2)

“你是我媳妇儿,我想怎样就怎样,日子是我们自己的。”

直到她没了力气,眼泪也不流了,任由他摆弄。

他才在餍足后,内疚地抱着她,替她清理。

她也不动,像任人摆布的布偶。

他用被子裹着她被撕烂的衣服,吻着她额头与侧脸,心痛地说:

“对不起,冉冉,是我太冲动了。不顾你意愿,就强势占有了你。可我实在忍不住。”

他也不知是怎么了,越看她哭越想欺负。

“主要是没想到,你会反应那么大。是我让你丢人了吗?还是嫁给我不甘心。”沈林轩抱着她哄了又哄,为了一时痛快,已后悔死了。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在意别人如何想,日子是自己的。”

可也该知道,他经过戏台的熬炼,早被磨炼的脸皮厚。他的小娘子,是正经人家出来的姑娘,又不是出身娼门,自然没他内心强大。

抱着娼妓在路上啃嘴巴,那女人兴许非但不羞赧,反而很乐意。

而他的小妻子,是个羞羞答答的小姑娘,他不该为难她。

“欸,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以后我要是再犯浑,你就把房门上闩,不让我进来。免得我又随时随地发情。”

蒲修臻听他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这满口污言秽语,忍不住破涕为笑,捶了他胸口一下。

其实她能理解,他是有了好东西,不知该如何炫耀。

对他生不起气来,尤其经历过不堪,跟另一个男人钻客栈,被拍到还惹得流言蜚语。

现在他不光大大方方介绍,还恨不能向全世界炫耀,的确弥补了她那些过往的委屈与屈辱。

“冉冉,也许是我骨子里的自卑。虽然我总说,自己将来要走的路,是艺术家。可也是给自己仗胆儿,不自信罢了。其实,还是摆脱不了戏子的身份,带给我的毁灭感。所以你表现出来一点点不情愿,都会勾起我内心深处的自卑,恨不能将一切美好都毁了。”

他承认,是他应激反应太重,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蒲希冉没与他继续计较,反倒像往常一样,依偎了过去,搂住他的腰。

轻声细语:“你不要妄自菲薄,是我的神明阿,沈郎。”

又是一夜夜的温存。

夏日总是难捱,到了沈林轩动身去往奉天那日,秋意似乎提前来了。

北平的天,不似南边,夏日长,这里时常让他感觉到冷。好在有小娘子的被窝里是暖的。

蒲希冉不知有多久没想起那个人的影子了,随沈郎日复一日地过着,忘了时间与年岁,仿佛能一直天长地久下去。

晨起便坐在凉亭下,没像往常那样展现出贤惠的一面,替他装点行囊。

看着戏班里的人忙忙碌碌,她只一个人,握着一把剪刀,将近年搜罗来的报纸一一摊开,上面有沈林轩小像的,一一剪下来,用糨糊抹了,粘在她收集的画册上。

若没有短暂的别离,她还发现不了,原来自己的心,已在一点点向他靠拢了么。

沈家班忙,任他忙,沈林轩始终负手而立,站在凉亭尽头,看着画卷中的美人,不断在青石桌上摊开、又铺平。

一颗心,也是七零八落。

终于,还是他向她走了两步,将手搭在她肩上,俯身下去,含了笑:

“收集这些有何用?”

“以后老了,可留作回忆。”蒲希冉手上的活计没停,头也不抬地说:

“你不在家时,我也能时常看看。”

“免得把我忘了。”沈林轩宠溺的笑意里,不自觉镀上了一层阴霾。

“免得想的时候,无所依。”蒲希冉握着剪刀的手,忽地停了下来。

对着面前那张不知何年何月的画报,深深蹙眉:

“这张不好,没拍出你的神韵。”

“洋人的相机要清晰一点。”沈林轩顺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却不很在意。

“你若想要,回头我去跟戏迷讨,他们那,应该还有许多。”

她幽怨抬头,他便马上改了口径:“男的。我跟傅老板不同,我的戏迷多是男的。”

说罢,俯身蹲下来,似承诺,自己先认了真:“你放心。”

只三个字,便够了。

她倒是不担心他在外面乱来,看着眼前的画报,忽然在想,百年之后,后世会不会管中窥豹,得见沈老板的二三风采。

开口,却是担心另一件事:“若你在外面忍得辛苦,去勾栏院也无妨,只是别过了病来。你脾气不好,又任性恣意。形势比人强,不知再过二十年会如何,但眼下,奉天就是天。到了奉天,别一意孤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沈林轩僵在原地,细细咀嚼她的话‘去勾栏院也无妨’,他在她心里,到底没有一点位置。

负气,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