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几个月,爸妈和爷爷奶奶忙姑姑的事情,无暇顾及他,索性把他送去姥姥家住了几个月。新年的时候,他再次见到姑姑,那会儿已经快临盆了。对啦,当时他不仅见到了姑姑,还见到了长发飘飘的徐世靖。
“你爸有多久没联系你了?”文笠问妹妹。
“四周了。”
“他或许在科考船上,不方便吧。”
文箬没再吭声。
文笠拍了拍妹妹肩膀,轻推着她出房间,“走,吃水蜜桃去。无锡的桃子,吃完这一波,再吃就要等明年啦。”
兄妹俩人从二楼来到院子里,见到站在凳子上的李牧正在喂小燕子。
林扬去前店,换了李牧的班。李牧回后院听到燕子叽喳的叫声,从罐子里取了它们的食物,踮着脚看燕子进食。四五天过去了,三只小金腰燕从嗷嗷待哺的幼鸟渐渐有了丰翼,羽毛也从毛茸茸慢慢坚硬明亮有光泽。或许,下周它们就能离巢飞翔。
“对啦。哥,忘记给你介绍你的一窝小外甥们啦,大金,二金,小金。刮大风那天,它们和妈妈走散了,我充当它们的临时妈妈。”文箬说着,冲着鸟巢的方向吹了口哨,“金子们,跟你们的舅舅打个招呼,叽叽喳喳的那种。”
文笠轻拍她的脑袋,这熊孩子,只要一不纠结,便开始满嘴跑火车。她乐意做鸟妈妈,自己还不乐意当鸟舅舅呢。文笠仗着自己身高优势,又拍了一下妹妹的脑袋。文箬回头瞪自己哥哥,文笠也瞪着她,两兄妹谁也不愿意先退让。
李牧从凳子上下来,洗完手,去厨房帮林奶奶洗桃子,切西瓜。
桌子和竹凳还是摆在葡萄藤下,四人围坐在一起,看着藤条上的一串串青葡萄。林奶奶比划着,再过半个月葡萄就熟了,两个小朋友一定要住到葡萄挂白霜的时候。到时候,文笠也要来,一起品葡萄。
文箬询问林奶奶,葡萄的口味,偏甜还是偏酸。
林奶奶回复,甜里有酸,酸中含甜,偶尔还会有几颗带着涩涩的味道。总之,想要的葡萄味都有。
吃完瓜,吃过桃,文笠去前店找林扬聊天。
林奶奶要去菜园子给文笠摘生态蔬菜,让他带回城里。林奶奶在前,李牧和文箬在后。俩人拿着菜篮子、袋子和罐子,一边帮忙,一边捉菜虫。
“刚才你下楼的时候,眼圈红红的,你哥批评你了?”李牧问道。
“没有。现在呢,还红吗?”她侧身让李牧看她的眼睛。
李牧扫了一眼,“不红了。这会儿正常了。”说着,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好好走路。
待文箬正常走路后,他跟身旁的人说,“昨天林扬哥问我,你有没有写习题册。我当时没吭声。不管你哥有没有批评你,我都应该向你道歉的。对不起!”
文箬挥挥手,“嗨。没事。我哥是因为帮着我向老师和我舅舅撒了谎,他良心难安,所以才监督我写作业的。其实,不管林扬哥有没有告诉我哥,我哥都有预期的。他不会真的和我生气的,放心好啦。”
“你哥有点妹控。”这算是对文箬说他是妈宝男的回应。
“嘿嘿,遗传我舅舅的。我舅舅也是妹控。”文箬笑嘻嘻,“不过他们俩脾气很不一样,我哥温和得像面团。”
“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挺好的。”李牧并不是真的羡慕。他只是猜测到文箬的父母关系不睦,母女、父女关系也有些不同寻常,他想通过别的方式安慰她。
“你没有吗?表兄妹、堂兄妹、或者其他形式的玩伴?”文箬问他。
李牧解释说,“我父母都是独生子女,我没有表兄妹,也没有堂兄妹。我爸妈好朋友家的哥哥姐姐,几个月才见一次面,并没有那么亲近。”
“同一小区邻居家的小孩儿呢,你们一起上幼儿园、小学和中学的那种。”
“没有。我们家住的地方有些特殊,周边邻居家的孩子们都很大了。”
文箬听完后,招手示意李牧弯腰低头。李牧不明所以,倒是照做了。
她拍了拍他的发顶,“可怜的娃!”
“文箬,你刚才吃完桃,没洗手。”
“我擦手了!”
“没擦干净。手上黏黏的,弄得我头发都黏乎乎的。”
“才没有。李牧,你上午在店里搬货,头发出汗出油才黏乎的。少冤枉人。”
“……”
李牧弯腰从番茄架上摘了颗红透的小西红柿,趁文箬不注意,塞进她嘴里。
“啊…李牧…”声音又起。李牧只见文箬皱着鼻子,脸部肌肉左拧一下,右揪一下,酸得说不出话。
等她消化掉口腔中的酸味,开始了报复。田垄上,菜田里,“李牧”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