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到处充斥着小商贩叫卖声。

街角隐蔽的小巷里钻出一个穿着朴素、面容白皙的女子。她有些紧张地往身后看了几眼，又看了一眼街上，等确定没人发现她之后，才放心地往街上走去。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穿着打扮，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子。那女子很显然比她更胆小，一直拉着她的袖子，不肯松手。

“小姐。”小竺压低了声音，“我们真的要这样去找张先生吗？”

她看了看周围的人，总觉得她们今天溜出府太顺利了。往常她们想要出来，哪一次不是费尽心力？守在后门的那几个守卫也不知道眼睛是怎么长的，总是一眼就能看出她们的伪装。

这么想着，小竺就更紧张起来，她拉着穆纭的袖子，想要把她往回拽去，“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算了，反正张先生总要到府里来的，等那时再让他带着你出来不好吗？”

而且穆老爷还特地警告过她，让她不要带着小姐偷偷出府，要是再被他发现了，就把她逐出府去。

小竺可不想就这么丢了自己的饭碗，但是她又不敢拦着穆纭，只能如现在这般，两头为难。

穆纭把自己的袖子从她的手中抽出来，有些不快地对她说：“你要是害怕，你自己就先回去。我一个人去找张先生。”

“我怎么可能丢下小姐你一个人！”小竺听她这么一说，就赶紧表明自己的忠心，“小姐去哪我就去哪，小竺是不会让小姐一个人在外面冒险的。”

“你小点声！”穆纭赶紧捂住她的嘴，然后又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之后，才松开手对她说，“既然这样，那你就跟着我一起走。”

同时略带警告地嘱咐她：“你在外面就不要喊我小姐了，免得被人发现。”

“那我应该喊小姐什么？”小竺喏喏地问。

“随便你怎么喊，反正只要不喊我小姐就行。”穆纭说完，也不管陷入纠结的小竺，就直接走了。

这次出门她没有告诉小竺，她是打算跟张先生私奔的。若是让小竺知道了，恐怕拼死也不会让她出这个门了。

但小竺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丫鬟，她想带着她一起走，所以她还是喊着她一起出来了。到时候她知道了，是去是留全靠她自己的决定。

小竺一边跟着穆纭走，一边偷偷瞧了一下她的神色。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好像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要发生了似的。

但她很快就压下了心底的各种猜想，专心地跟在穆纭身边。不管穆纭要做什么，她肯定都是站在小姐这边的。

两人穿过街上的人群，走到了一个茶水铺子旁边。

这家茶水铺子已经在茂城开了有十几年了。茶水味道称不上最好，但是很合茂城人的口味，所以每天来这里喝茶的人很多。

小竺不知道穆纭为什么要带她来这样人多的地方，有些紧张，还有些好奇地问：“小......”她把还未说出口的“小姐”二字咽回嘴里，“我们为什么要来这？”

就算是私会，也不应该来这样人多的地方。

其实穆纭同张先生的感情，小竺一直都是知道的。之前的时候，两人还一起找借口出来相会过。那时候小竺就已经察觉到了，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安心跟着我就是了。”穆纭自己也有些紧张，这么多人在周围看着，到时候她怎么好跟张先生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但是上次的书信中，张先生已经明确地跟她说，只要她来这间茶水铺子等他，他就会来带她一起走。

她忍不住攥紧了手，故作淡定地找了个空位坐下。她相信张先生是绝对不会骗她的。

铺子里打杂的小二见店里新进来了两人，热情地跑过来询问：“两位客官，不知道想喝点什么茶？”

穆纭原本还在搜寻着周围里的人有没有熟悉的面孔，被他问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随便指了一桌，“你给我上跟那桌一样的茶水就行了。”

小二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问：“我们店还有许多点心，看客官你还有需要吗？”

“不用了。”穆纭本就不是正经来喝茶的，对那些点心就更没兴趣。

“好嘞！靠里的这桌上一壶‘天山白’！”小二也不做过多纠缠，朝堂后喊了一声，就忙跑着去下一桌了。

等小二走后，穆纭又看了几圈茶水铺子里的人，都是陌生的面孔，顿时就有些神色恹恹。她见小竺还在旁边站着，赶紧拉着她坐下，“你站着做什么？还嫌我们不够显眼是么？”

“不是的，小姐。”小竺有些拘束地解释道。她本就是下人，从小的教诲就是不能跟主子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现如今被穆纭拉着坐下来，怎么坐都感觉十分不适。

穆纭见她一直在位置上动来动去，没好气地对她说：“你要是坐不住，就去街对面给我买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