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钱文居然不做调查便当众向霍又春表白。虽说钱文挖墙脚没成功,但横刀夺爱的行径足以让富一宗对他介怀这么些年。“钱文还是单身?”
“不知道。”霍又春是真不知道钱文的个人状况。他俩约午饭是她有事情要咨询。
富一宗看了眼镜子中的她,低头漱口,说,“不行。我要改签机票,中午跟你们一起吃。”
霍又春警告他,“别犯病。”
因前一夜的春雨和大风,周日的天空出现难得一见的瓦蓝。
霍又春在出发前给钱文发消息说富一宗也一起去,不知道他介意不?钱文回复她,当然不介意小富总来买单。
富一宗尽管介怀,不过考虑到晚上活动的重要性,还是决定露上一面便赶去机场。他拉着霍又春的手,走进包厢。钱文身边坐着一个姑娘,姑娘歪着身子倾靠着钱文的方向听他说话,脸上挂着崇拜的目光。富一宗轻笑出声,霍又春回瞪他一眼。
“富老板!”
“钱总!”
两位老同学打招呼打地阴阳怪气,互吹着彼此的事业。
两个女孩儿相互之间报以灿烂微笑,因为俩人彼此陌生,只好聊起这两天风云突变的天气。
霍又春无话可聊的时候,扯了扯富一宗的衣服,提醒他该去机场了。富一宗转头说了声抱歉,要先走一步。走之前,低头俯身给自家媳妇一个额头吻,提醒她下周的运动会。
等他走后,钱文也恢复了正常,随口打趣说,小富总年纪越大越幼稚。
霍又春笑了笑转头便进入午餐的正题,“那个内部论坛究竟怎么回事儿?还给李主任搞禁言。”
钱文哭笑不得,“真没啥不能讲的。只是那个论坛初衷是大家畅所欲言发表看法。李主任把它当成了大学课堂,讲了几句掏心窝的话。台下坐的人曲解了他的意思,还把断章取义的话放互联网上。你居然对它感兴趣?”
霍又春并不真的对内部论坛感兴趣,她找钱文是想让他帮忙引荐一位老师。她之前给那位老师网站的邮箱发过邮件都石沉大海。碰巧,那位老师如今成了钱文的上司,她想让钱文帮忙递个话,看能否约见拜访一下。
钱文说他试试,不能保证一定可以约见成功。末了,他追问道,“你现在工作这么拼?你们公司不是出了名的养老机构吗?”
“哪有?”霍又春才是哭笑不得。
钱文的女朋友,在内资券商研究部上班,插话说,“反正比我们加班少。”
“小富总身价节节攀升,你真不打算拼事业和拼生娃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吗?”钱文问道。
霍又春嘴里正含着一口茶水,闻言差点呛着。她没想到约老同学吃顿饭,居然也赶上催生。
“你身上背负着催生指标,每年完不成指标会影响升职加薪?”霍又春回怼他,脸上挂着笑容但没笑意。
“没有。没有。”钱文见霍见春有些生气,赶紧开口道歉。
他女朋友也开口,“钱文不太会说话。主要是话赶上话,我俩上午还在一起商量结婚的事情,顺便讨论了生娃的时间表。”
霍又春顺势道恭喜,询问他们婚礼的日期和举办地点。
午饭后,她谢绝了转场喝咖啡的邀请,说要去医院帮完全不懂中文的老板办出院手续。去医院的路上,她靠在车窗玻璃,晒着午后的春日阳光,在心里默默比较着富一宗和钱文,与金钱和财富无关的比较。正如钱文所说小富总越来越幼稚,然而这份稚气正是富一宗难能可贵的少年气,不像钱文已经不自觉地沾了些庸俗气。
霍又春和Aarti在燕城办公室又停留了一周。病愈后的Aarti因为前期准备做得充分,无论是内部访谈还是外部沟通,效率高,效果也好。唯一的遗憾是霍又春想约见的那位老师依旧没能约上,钱文帮忙递话了,只是那位老师岗位新调动,实在抽不出时间见面。Aarti要留在燕城游览观光过周末,她便帮着订了两天的包车和本地导游。
待一切安排就绪,霍又春才乘坐周五晚上末班机回南城。她上次提着行李箱离开的时候,南城还在春天。
这会儿,初夏的午夜,起风了。风携着云,带着雨的气息迎面吹来。
她深吸一口气,做好面对南城风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