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一宗依旧不言语,只是张着嘴做示范。
霍又春还是照做了,不过她眼疾手快地从他手心抢到一颗果子同步塞他嘴里。她自然也得到一颗来自富一宗的馈赠,因为怀疑有诈,她先用舌尖卷住果子,牙尖轻轻磕破一点果皮,果肉的口感溢出,不酸。她心里暗自纳闷,难道富一宗刚才扒拉半天果盘,其实是想把酸果跳出来,不让自己踩坑。她大胆地咬破整个果子,确实不酸,甜中带着一点寡淡。不过,她决定反捉弄他一下。她立刻咧嘴皱鼻,假装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做出一副被酸到的表情。
“真酸呀?”富一宗问道。他没想酸她,自己嘴里的这颗是甜的。他把剩余的两颗又塞自己嘴里,还是甜的。他一时之间分辨不出来究竟是自己运气不好,还是她的运气不好。
霍又春不说话,抿着嘴瞪他,表情倒是将默认的答案给的明明白白。
富一宗带着偷乐和歉疚的表情凑过去,往她唇上轻贴,“我不介意分你一半甜。”
耳机里依旧传递着同事们的英文陈述,耳机外飘来富一宗慵懒的干扰之音。霍又春能从凑近自己的眼球里看清自己的脸,少了往日工作中的冷静,多了些红晕。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面前耍赖的人。她用食指抵住他的额头,将他和自己的距离重新推到安全的位置。
霍又春下达指令,“干你的活儿去。”
富一宗反手握住她的食指,摇晃着她的手臂,卖萌说,“不要。以前干活惹你生气,现在不想干了。”
霍又春绷着脸,“嗯?舌头捋直再说话。”
“好。叭~叭~叭~”富一宗弹起了舌头和上下唇,“报告!舌头捋直了,可以申请说话吗?”
“不可以!”霍又春强忍着冷脸,不留情地拒绝并下达进一步指令,“你现在去沙发上坐着。我让你说话的时候,才可以说话。”
“收到!”回答中透着假装的垂头丧气感,装得一点都不像。
接下来耳机里同事们说了什么,Aarti最后总结了什么,霍又春都只是过耳,却没入心,后半段跑神儿着听完了。
她的性格有一点小敏感,偶尔会自己生闷气,但人其实很好哄。只要不是触犯到她的原则底线的错误。事中或者事后一个暖暖的拥抱,一个心疼的眼神,一个热情的举动,都能让她主动将先前的别扭消解掉。
曾经,她在婚姻里的无力是真的,挫败是真的。
如今,他为婚姻做的挽救也是真的,爱依然是真的。
不知不觉间,富一宗解决婚姻问题的决心和态度已经让她从软化到触动。她却不想让他这么容易得逞。毕竟她十分好奇他的自我驯化会进展到哪种程度。
然而,他比她想象的更加爱情至上。他至上爱情的对象是她。
富一宗在临睡前,眼神闪烁着递给她一份待签的协议文件。如果没有临时紧急会议的话,他们晚饭时便会谈起这份协议的内容。
协议的实质依然是未来的保障,也就是他们先前谈到的橙色降落伞。
富一宗名下持有的新江动力全部股权将会划拨到代号为橙色降落伞的信托名下。信托的关键条款比那天晚上他们商讨的更加激进。因为这份信托只设置了单一执行董事霍又春。富一宗在信托中的所有权利来自于唯一董事霍又春的授权。然而,授权并非是一定时期的固定保障。董事可以随时撤销自己的授权,届时富一宗将会丧失一切股东权利。
霍又春眼前的白纸黑字开始模糊。她一直以来渴望过偏爱,却从来没有想过独占。
以前,在富一宗情感跷跷板游戏的两端,一头是她,一头是新江动力。跷跷板长期的失衡使得她抽身离开。没想到追上来的富一宗将新江动力一股脑儿塞给他,言语和表情都在说,全给你,你快来拿捏我吧。
霍又春翻来覆去看了三遍协议后将协议放在一边。她回视的目光坦然,手指不自觉地转着笔,“宗哥,这不是我想要的。权利和权益共享才是最合适的爱意表达,就像拧麻绳绝对不是只有一根使劲儿。”
富一宗勾勾嘴唇,飞快转身从枕头下抽出另一份文件。一模一样的标题,一模一样的厚度,唯独董事人选和董事权利的条款发生了变化。
霍又春猛地盯住他,他套路自己。
只见富一宗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开,举着另一支签字笔递到她眼前,带着蛊惑的口吻。“没毛病。这一份是最合你心意的表达。签字吧。”
“你对我耍心眼。”
“以退为进达目的而已。”
“你可真狗!”
“汪~”
霍又春依然没下笔。她转身把协议塞自己电脑下方,说“不着急这一时。协议先放我这里。”
四目相对,他拥住她,继续温和地游说。“玩笑部分聊完了。我们聊聊正经的。我猜到你大概率不会接受第一份协议,便让律师同步准备了第二份。目前这份协议,你把权利授权给我,依然是可撤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