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身在北京的朱由校接到了魏忠贤加急送来的信件,将四川现在的情况,和孙承宗此次准备采取的战法详细的说了出来。
看完了魏忠贤的信件,朱由校松了一口气。
他原本还担心这次奢崇明造反会和白莲教起义一般,会打当地一个措手不及。
看来朱燮元在四川干的很不错,也不枉自己将处置了蜀王之后,当地补缴的那些银两留在四川。
相比于历史上,四川的兵马没有调走支援辽东,还被朱燮元好好整饬了一番,再加上又派了四万大军前去,这次奢崇明造反,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波折了。
再说自己担心也没有什么用,毕竟四川远在三千多里之外,即便是六百里加急也得六七天才能把消息送到。
将魏忠贤的信件放到一边,朱由校开始关心起了眼前的事情。
都说北京是天下脚下,首善之地。
可北京也不全是达官显贵,外城之中也住了不少的穷苦百姓。
眼下虽然才十月,可天气也很寒冷了。
朱由校决定做些好事,那就是帮百姓修补一下房屋,也让一些百姓赚点外快。
当然这主要也是所需要耗费的银两不多,满打满算不过是十来万两。
这些数据,是已经隶属锦衣卫的原五城兵马司,挨家挨户查看统计出来,又交由工部核查的结果。
对于皇帝要花內帑的钱,给穷苦百姓修补房屋,大臣们自然是赞成的,拍马屁的奏折没两天,他就收到了上百份。
被大臣们拍的一阵爽的朱由校,大笔一挥,又给一些孤寡老人,穷苦人家发了一些粮食。
同时还购买了一些棉花和布匹,准备做成棉衣、棉被,发给这些孤寡老人。
其实仔细算算这些都花不了多少钱,还能落得一个贤明圣君的名头。
一时之间,京城忙活了起来,尤其是外城之中,运送物资的马车络绎不绝,到处都有修补房屋的。
很多穷苦百姓,都在称颂皇帝圣明。
“这谈不上什么圣明,朕的内堂里还放着些银子,这银子留着固然有用,可花出去也有用。”
“前些年朕就跟皇爷爷说过,银子再多存起来,和没有银子一样。”
“只有让银子流通起来,市面上才会繁荣。”
“比如朕拨出十万两给这些百姓置办衣服、棉被,那么布行的商人生意就会好,同样的织布的商人或者百姓能多卖出一些布匹,他们的收入就会增加。”
“他们有了钱,如果再花出去,就会带动其他的行业发展。”
“相反,银子都存起来,布行生意不好做,织布的商人和百姓少卖布匹,他们的收入减少,可能更加不愿意花钱。”
听到徐光启也这么说,朱由校向他说了一个后世很普遍的经济现象。
那就是经济形势不好的时候,银行会降低银行存款、贷款的利率,将大量的资金投放到市场上。
甚至有些国家,会直接给百姓发钱刺激消费。
“陛下说的是,臣在陕西之时,就听到有人说山西的商人有了钱喜欢存到地窖里。”
徐光启点了点头,这个道理其实很好理解。
“不光是山西的商人,其他地方的商人也是一样,太祖建国之初,不允许商人坐马车,不允许他们的房子盖得太好,也不允许他们穿绫罗绸缎。”
“这显然违背了人性,谁有了银子都想花,不让他们吃喝享受,他们要么把银子存在地窖里,要么就拿银子买地。”
“他们不花银子,指望穷苦百姓花银子,他们也没有那么多银子可以花,时间一长世面上的银子就少了。”
“自从隆庆开关到现在,每年流入我大明的银子数百上千万两,可这些银子哪里去了?国库没钱,普通百姓日子过得也不好,可不就是被这些商人藏起来了。”
“朕建议皇爷爷允许商人捐献,同时赐给他们散阶,朝廷很容易就得到了几百万两的捐献。”
“那些商人有了散阶的官身,可以大胆的盖房子,修祖坟。”
“自从又开放了四个市舶司以来,我大明与海外的贸易每年都在增加,今年虽然还没有结束,可根据奏报,前九个月的税银便将近五百万两,今年突破六百万两不是什么难事。”
“从万历四十五年朝廷每年税入不到两千二百万两,没有盈余,到去年朝廷收入两千七百万两,有了两百多万两的盈余。”
“今年虽然有白莲教造反,山东赈灾,可今年盐引多卖出去将近两百万两,估计国库还能有两三百万两的盈余。”
“等到查清了天下的店铺,核实了土地之后,据朕估计每年还能多增加两三百万的收入,或许明年朝廷收入能达到三千万两。”
“仔细算算这个数字并不算高,南宋半壁江山,尚且能有万万贯税收,我大明即便是税收比南宋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