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这样裹着手脚,可是很容易打到自己的。”
“……”她掀开被子转头瞪他。
成辛以咧嘴笑,瞳孔在黑夜中格外明亮。
“方清月。”
“……干嘛。”
“枕头和胳膊,你选一个。”
她默默纠结半晌,对自己的怂无声发出鄙视,然后指了指后者。
枕头被放弃,她磨磨蹭蹭躺进他怀里,同时发觉这个动作即便只是第二次做、而且已经隔了半个多月,也还是极其自然流畅,仿佛已经做过很多很多遍。
他的脸凑近了点,指尖拨开她额角的头发,在那里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她在黑暗中眨了眨眼,没有动,感受到熟悉好闻的气息越来越近,然后是下一个吻。
依旧是点到即止的、异常温柔的,甚至没有企图波及舌尖。她开始闭上眼,手触碰到他的腰,然后抓住一点那处的衣服。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只是低头亲了她一会儿,用比刚谈恋爱时更守礼数的方式,接着是脸颊、鼻尖、眼角、额头,然后侧躺回枕头上,手臂折起搂住她。
“晚安,方清月。”
她无声松了口气。
“……晚安。”
——
——
事情开始变得有些古怪。
尽管方清月绝对不认为自己想要什么或者抱了什么期待,但从理论上来讲,她相信X是人类相爱过程中绕不过去的组成部分,甚至有些人类还把这一部分需求看得过分重要,重要到脱离相爱本身。
对此,她承认自己是有点怂有点怕没错,可既然已经有过经验并且答应一起住了,她绝不认为自己该再端着板着死活不让他碰,底线是严格注意安全、外加不能再像上次那样疯。何况根据成辛以的糟糕前科,他也完全不像是个多清心寡欲的人。
但在那晚之后的整整一个月里,他都乖得有点……怎么说呢,正常中隐隐透出一点不正常。他的言谈举止与帐篷事件发生前几乎没有区别,两人也会如常亲亲抱抱腻腻歪歪,只不过固定场景变成了晚饭后散步的公园里,或是家里的沙发上、书桌旁、床上这类更容易干柴烈火的角落。
然而……怎么说呢,他就像忘记了他们已经尝过禁果一样。手重新驻守在衣服外面,没提过一次要求,甚至也没表现出“正在忍耐中”的模样。只是偶尔亲完之后会若无其事地用抱枕挡会儿腿,但他以前也这样过,于是她便也像以前一样假装看不到。
安稳麻痹人心。这样一次两次渐成习惯之后,她开始不会在夜晚来临之前不由自主紧张了,甚至后来,她居然还会等他上床之后主动钻到温暖熟悉的怀里去,抱着他睡。这大概也是让她自己感觉古怪的原因之一。
还有早上。
她知道成辛以一向少眠,可且不说工作日,即便是忙了几个通宵之后难得的休假时间,他也永远会在她醒来之前早早下床。也许在洗澡、也许下楼晨跑、也许在厨房烤吐司煮咖啡,然后把橙子切成一些歪歪扭扭的形状端出来等她吃。
“成辛以,你真的从来不睡懒觉的吗?”
她趴在餐桌上,隔着咖啡热气没精打采望着他精神抖擞的脸。
这让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总是睡懒觉。
“每个人体质不同,需要的睡眠时长当然也不同。最关键的是……”他把煎好的鸡蛋推到她面前,低头研究老袁发来的煮粥配方,边继续道。
“你比我更累,当然得多睡会儿,不然晚上练咏春都没力气了。”
“……要不要说个没完没了啊,我没有再误伤过你了吧?”她气呼呼鼓起嘴巴。
“其实有几次还挺险的,但我摸清了规律。”
他面朝椅背跨坐下来,一本正经逗她。
“现在我已经练成了一种超能力,就是能在你每次呼吸频率发生变化、即将要翻身起势出拳的前一秒剪住你的手,正当防卫。”
“呼吸频率发生变化?”
“对,你会事先……”他在椅背前方比划了个太极推手。
“气沉丹田。”
“……成辛以我没有打呼!”她大声叫。
“哈哈哈……”他低头笑,自然又被她隔着桌子软绵绵追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