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安扛着犁,刚过水沟。孟奇便赶忙接了过去。
“大人,你这,你这…”
“啰嗦”潘小安斥责。他坐在沟渠边洗了把脸,又洗了洗脚。
莫前川递过他的鞋袜。
“用不着伺候,我自己会来。”潘小安无语。
老汉看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呢?
女孩返回家。
“雁妮,你咋回来这么快。你爹可吃上饭了?
怎么不把大壮领回来?这天热的很,别让大壮中暑了。”
这妇人四十多岁年纪,收拾的倒是板正。
“娘,家里来了好些客人。爹让你做好饭。”
“咱家能有什么客人?你这丫头片子,就会乱说。”
雁妮跺跺脚,“娘,我说的是真的。他们每个人都骑着马。他们…”
雁妮眼前又浮现出潘小安的影子,“我爹让你杀两只鸡待客。”
妇人这次相信是真的。“夭寿哦,啥客人,要杀两只鸡?”
但显然,这个妇人还是很听老汉的话。她迈步来到鸡笼前,“夭寿哦。这可是给儿媳补身体的。”
雁妮在厨房烧水,准备等会退鸡毛。她抱柴火时,总是忍不住向路口看。
等到鸡被杀好以后,雁妮就听到了马蹄声,还有青宝回家的牛鸣声。
“夭寿哦,还真是骑马的客人。”老妇人说。
“娘,我没骗你吧。”雁妮没有看见潘小安。“他没来吗?”
潘小安赶着牛车,跟在马队后面。
“奶奶,你看我抓了好些泥鳅。”
“夭寿哦。我的好乖孙,这脸晒的像个猴屁股。快跟我进屋,喝碗凉茶。”
大壮把鱼篓扔到水桶旁,就飞快跑进屋子。
“娘,娘。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土坑上躺着一个二十四五的妇人,她看着大壮,眼里都是宠爱。
“大儿子,大儿子哦”
大壮拿出冰糖,“娘,你尝尝。”
小妇人假意吃了一口,“壮儿,你吃吧。娘吃过了。”
“娘,你骗人。你没吃。”
“壮儿,外面是谁来了?是你爹吗?我听见有马蹄声。”
“娘,不是爹。是小安哥他们。”
小妇人却不记得,家里有这样的亲戚。
“夭寿哦,哪里来的这许多精壮汉子?”妇人显得有些慌乱。
她把老汉拉过一边,“老余头,他们是什么人?要不要去里正那里报备?”
“他们只是路过的外乡人,吃过饭就走。”
“那他们给银子吗?”
老余头瞪了妇人一眼,“咱们老余家,可没有收外姓人饭钱的规矩。”
妇人不敢反驳,便乖乖去做饭了。
老余头让潘小安他们,坐在槐树下乘凉。
雁妮提着水壶,来给他们倒茶。她来到潘小安身边,手有点抖,水倒的急了,溅了潘小安一腿。
“啊”雁妮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潘小安笑了笑,“不怪你,是我不小心。”
莫前川翻了个白眼,“小安哥啊,小安哥,你矜持点啊。”
“前川,你去把马上的东西,卸下来一些给老丈。”
“哦”莫前川起身。
他与孟奇一起走出去。
“前川,你发现了吗?”孟奇挤眉弄眼。
“什么?”莫前川问。
“那女孩好像喜欢小安大人。”
“无聊”莫前川没好气的说。“小安哥啊,真的是。唉!”
他们从马上拿下来一袋面,一袋米,一袋肉干,还抱下来几个西瓜。
“使不得,使不得”余老头很慌。那妇人却喜笑颜开。
“这伙客人,还真的大方啊。真敞亮。”
小鸡炖蘑菇,泥鳅钻豆腐,炒鱼干,炖田鸡,还有一锅糙米饭。
余老头家里的生活,相当不错。他家里有水田,有水牛,强过很多人。
“老汉家贫,没有好招待的。怠慢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平白无故打扰,已是不该。又得老丈热情招待,我等心里感激的很。”
潘小安与余老头聊天。
莫前川他们却开造。他们才不管这些虚礼,吃饱肚子再说。
潘小安也饿的很,但该有的体面,还是要保持啊。
“老丈贵姓啊?家里几口人?”
“小老汉免贵姓余,家里有一儿一女。这是我的小女,还有一个儿子,在东港府城谋差。”
潘小安听懂了。他家儿子混的还行。
一阵咳嗽声,从屋里传来。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