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的人竟然还能挤出力气把水管插进钢板。
他那时候,得有多疼啊!?
饶是如此,方墨竟然还时不时敲击钢板回应自己,就为了安抚自己,生怕她宁月澜害怕。
他……
啊啊啊啊啊!
想到这里,宁月澜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老公,老公……”
下一刻,突然感觉眼前一阵发黑,视线天旋地转,就一头朝着地上栽倒下去。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消防员的人群中闪电般钻了出来,一把将宁月澜拉住。
殷断武眼眶也是红红的,他自己在晕倒之后被医院护士短暂十分钟抢救,便是醒了过来。
殷断武没有休息的打算,赶走护士抢了一剂吗啡肌肉注射提神止痛。
强行逼着自己清醒之后,立刻第一时间朝着文昌大酒店赶了过来。
下一刻,殷断武低头看了一眼身躯脆弱随时一阵风吹过都能摔倒的宁月澜,女人落泪无声。
他眼底更是涌现出一抹强烈的愤怒和滔天恨意。
是谁!?
究竟是谁要害方墨?
看到自家侄子尸体的那一刻,殷断武只觉得吗啡都没法压制他的情绪,心脏又是再度剧痛了起来。
殷断武咬牙切齿,林助理……别让我找到你!
熟悉殷断武的人如果在场,肯定能够从他那震怒的视线中感受到一股浓郁压迫。
殷断武此刻的眼神恨意宛如要实质化,看谁的目光都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躲在暗处吞吐着蛇信子。
全场任何人和他对视都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此刻这里安静的让人心颤。
无数看到方墨留下绝笔的遗书,都只觉得心中像是压了块大石头一般,嗓子眼堵堵的,闷不出气。
“宁小姐,在那种环境中待了那么长时间,你得赶紧去医院。”
闻言,宁月澜面如金纸,苍白着红唇抿着嘴视线茫然的盯着方墨背影。
一眼万年,就像是要把青年的样貌牢牢刻在脑海中一样。
“他不在了,我一个人独活又有什么意义……”
绝望写满了整张精致俏脸。
阳天赐也是及时赶到,跟在殷断武的身后目眦欲裂的盯着爆炸现场,其实如果只是殷断武本人找他,他绝不会出马。
但是听到事情跟方墨有关,阳天赐这才没坐住,连忙离开了华医堂跟着殷断武来到了这文昌路大酒店。
四楼的这间房间内周围全是碎石,每个角落都是一片焦黑。
阳天赐佝偻的背影在看到方墨遗言的那一刻,都是被夫妻二人这犹如悬崖边绽放的鲜花般绚烂爱情所动容,沧桑的眼眶中也是有着复杂之色跳跃。
“阳神医……”
殷断武神色复杂地冲着阳天赐看了一眼。
山羊胡顿时心领神会,他也被场面触动,不过殷断武催促之下,连忙第一时间上前去检查方墨的情况。
纵使阳天赐心中基本已经一眼扫过去便是有了定夺。
他清楚大概率方墨是去世了。
但显然在场这些人似乎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殷断武还目光呆滞地呢喃了两句;
“阳神医,拜托您了,我侄子不可以死,他才二十四岁,他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未来。”
“他上有老下有小,他是家中的独子,他父母还指着他给二人养老呢,他妻子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您一定要将他从鬼门关救回来。”
“拜托您了,阳神医,拜托您了。”
阳天赐闻言,苦涩一笑。
自己是神医,不是神仙。
他没有回应,抿着唇握住了方墨的手腕,紧接着拿出一根红绳缠绕在方墨的袖口,又是轻轻捻起绳子。
片刻之后,阳天赐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
回天乏力。
如果一个小时之前,自己站在这里,或许方墨还有得救的可能。
见到阳天赐摇头,殷断武牙齿紧咬嘴唇,直接将嘴巴都咬破了;
“阳神医,我这一辈子没有求过人……”
阳天赐脸色难看;
“殷总,不是这样的,这孩子已经去世了,他,您就别折腾他了。”
“我并不是不想救,而是没能力救,说句难听话,现在不要说是求人,除非求的是大罗金仙,不然都没人能够把方墨从阎王的手里抢回来。”
“他不是性命垂危,半只脚迈进了鬼门关,他是已经被阎王爷判了死刑。”
闻言,殷断武咬着嘴唇,脑海中突然有个疯狂的念头闪过。
阳天赐没用了,方墨已经死透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是我不允许。
这孩子还有光明的未来,我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