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广、计白额先后出手,虽然未能肢解海妖尸身,却也显露出乎侪辈的实力,没有贻笑大方,6继的二子脸上有光,表明了他们是下一任族长的有力争夺者。
接下来轮到6冕之子6腾了。
6继将目光投向那来自极昼城的鸟人傅翮,正待开口,6冕忽然道“让6崖的‘操刀手’先试试吧!”6继微微一怔,不知族长此举是什么用意,不过他也清楚,韩木是6崖胡乱找来凑数的猎奴,他早已放弃了争夺,决定置身事外,谁先谁后并不影响大局。既然族长开口了,总得卖个面子,6继微一犹豫,向6崖道“那就你先上!”
众目睽睽之下,6崖不敢流露丝毫玩世不恭,他用力拍了拍魏十七的肩,郑重其事道“全看你的了!”
魏十七搓着双手,嘿嘿笑了两声,为难道“尽力而为吧……”
6崖见他将手搓了又搓,就是不动身,似乎在暗示他什么,不禁哑然失笑,向6继道“还请大长老赐他一件利器。”
6继上下打量着魏十七,心中倒有些犯难,真要把雪狼族的收藏拿出来任其挑选,那自称韩木的家伙毕竟是个外人,不如计白额知根知底,若是随便丢给他一件寻常货色,又难免落下偏袒儿子,排挤6崖的口实,他念头转得极快,当下从储物袋中抽出一根嗜血铜钎,平平抛给对方。
嗜血铜钎得自雪狐族,原本是一对,毁了一根,另一根留着也不堪大用,不如借给对方,以示公允。6崖微微皱起眉头,随即舒展开来,没有泣血蒸骨沥神丹,没有飞天白虎的血脉,韩木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比计白额更抢眼,6继心思缜密,连这等小环节都不肯放过。
好在他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只要韩木表现得不十分丢脸,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魏十七接过嗜血铜钎,掂了掂分量,随手挥动几下,不置可否。他朝6继点头致谢,转身走到礁石旁,一跃而出,斜飞出数丈,随即像石头一般,笔直坠入海底。
“蠢货!”6觞嗤之以鼻,暗暗嘀咕了一句,翟广倚仗神兵真身,横掠数十丈,计白额没这个能耐,费了一番工夫,贴着山崖中规中矩跳到海底,那家伙没脑子,到底在干什么?
身形急下坠,衣衫猎猎作响,失重的感觉很好,魏十七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跃跃欲试。他忽然探出手,五指如钩,抓住一块礁石,身形微微一挫,礁石应手捏成齑粉,魏十七顺势一脚蹬出,借力斜飞,将下坠之势硬生生转为横冲,掠空十余丈,稳稳落地,双脚无声无息夯入石中,直至大腿。
6炎顿时倒抽一口冷气,眼皮微微跳动,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
魏十七将身躯一摇,从礁石中挣脱出来,举头望去,海河马的尸身近在眼前,一座青灰的肉山,六足合抱,头尾深深埋于腹下,找不到下手的空隙。他没有多余的试探,步履如飞,身轻如燕,无移时工夫便攀上肉山,径直来到冷艳锯刺过、嗜血铜钎捅过的创口旁,低头细看。
创口一张一翕,吞吐着淡薄的轻烟,喷出半尺,又倏地收了回去,隔得稍远便看不真切。魏十七淫浸摄魂诀多年,早察觉那是溃散的魂魄,断续如缕,丝丝不绝,他弯腰轻轻一吸,胸腹鼓起,一道冰凉的细流从鼻腔淌入胃袋,绵绵不绝,持续了三十余息,才嘎然中断。
他脸涨得通红,如饮醇酒,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将嗜血铜钎丢在一边,双腿酥软无力,跌坐在肉山上,状若失神。
在旁人看来,韩木提着嗜血铜钎攀上肉山,莫名其妙凑到创口上方吸了口气,就此瘫坐在一旁,不言不语,不动不息,若不是身躯时不时摇晃一下,差点要认为他中毒身亡了。
6继看了6崖一眼,面露不悦,沉声道“他在干什么?”
6崖心中也没底,但当着一干族人的面,只能打肿脸充胖子,硬着头皮道“一个时辰未满,大长老但看不妨。”
6继哼了一声,不再言语,6觞暗自觉得好笑,不知四弟从哪里找来这么个窝囊货,就算要表明心志,退出争夺,也犯不着把自己的脸打得噼啪响,打成这副惨状吧!
6崖寻思着韩木的一举一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雪狼族跟海河马是老对手了,彼此知根知底,从没听说海河马体内孕有剧毒,韩木那深深一口,到底吸了什么东西进去?
轻烟淌入魏十七腹中,凝成一头咆哮的盲熊,蹒跚而行,似乎不知身处何地。胃袋蠕动不休,黑暗浓稠得化不开,一双双大手无声无息扑向猎物,盲熊似乎察觉到威胁,举起前爪重重一拍,震波滚滚,将大手尽数击破,无一幸免。
魏十七精神为之一振,那盲熊绝非寻常,至少是妖卫之属,实力远在人面鸠棲厉之上!他全力以赴催动食灵术,幻化而生的大手无穷无尽,一点一滴消磨着盲熊的精力,不急不躁,不紧不慢,不留给对手丝毫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