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来自深渊之底(1 / 2)

仙都 陈猿 1098 字 7个月前

深渊之底,阴酆王痛失爱子,悲哀很快化作滔天恨意,她找到转轮,还没来得及开口,深渊意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转轮以下深渊诸王,暂且留在深渊之底,真身不得擅离。此议针对自己而发,阴酆王不觉蹙起眉头,看了转轮一眼,脸色变幻莫测,转轮朝她打了个手势,示意稍安勿躁,心中却似开了锅的粥,种种猜测此起彼伏,陷入沉思之中。

阴酆王很快冷静下来,双手绞在一起,骨节发白,面如寒潭,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既然契染可以是她的儿子,为什么占他躯壳不能出自深渊意志的授意昊天与北冥若是害了爱子的罪魁祸首,深渊意志此举并不让人意外,易地而处,她也会这么做。

然而她无法原谅。

转轮从她眼中看到了决然,很快下定决心,五指轻捻,一笼一撒,暗暗施展神通,将讯息传出深渊之底。二人心意隐隐相通,一个眼神,阴酆王明白了转轮的用意,深渊意志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他并未把所有路都堵死,留给他们腾挪的余地,堵不如疏,这是有意为之,若出尽手段未能如愿,那就死心塌地留在深渊之底。

北方苦寒之地,郎祭钩立于冰原之上,遥遥眺望风屏谷,忽然心有所动,抬手勾勒数下,一缕血气袅袅冉冉,来自深渊之底,作转轮回旋,他微微皱起眉头,将血气攫入掌中,紧紧握拳,陷入沉思之中。转轮命他稍安勿躁,不可轻敌,待到与东方之主草窠会合后,再联手攻入风屏谷,擒下契染。

北方之主郎祭钩奉转轮之命看顾契染,对他心性行事了如指掌,打灭松千枝的当是另一人,若非形貌相似,便是受人操纵,转轮之命印证了他的怀疑,契染躯壳已被他人占据,全然不念当年的情分,将松千枝视同陌路。

须得与草窠联手才能一战吗郎祭钩不禁有些怀疑,但他对转轮向来信服,放弃了孤身潜入风屏谷的念头,收敛气息,只是远远眺望了一番,转身离去。

松千枝意外陨落,麾下人马四分五裂,各自回转驻地,人心惶惶不安,闹腾了好一阵才平息下来。郎祭钩向来不插手这些俗务,置身事外冷眼旁观,见方洗研掌控局势,将一干骄兵悍将收拢至麾下,继松千枝之后掌控了大局,便赐下寄托之物,授意其放手施为。

等了十余日,东方之主草窠孤身一人,风尘仆仆,姗姗来迟,二人在冰原上相会,郎祭钩见他神色有些异样,心生好奇,追问了几句。草窠瞅了他几眼,叹息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根镇柱来。血战渐次平息,镇将陆续回归,深渊主宰收回镇柱,亦属寻常,郎祭钩握有“洄水”、“逆相”两根镇柱,草窠握有“大丘”、“回鹘”、“沧澜”三根镇柱,彼此的底细都一清二楚,然而令人吃惊的事,草窠手中这根镇柱粗粝如石,气机晦涩,正是凶名赫赫的“转轮”镇柱。

郎祭钩心念急转,脱口道:“风屏谷那人当真如此棘手”

草窠沉默片刻,幽幽道:“棘手不棘手,眼下还说不清,你我二人联手,大人尚觉不够,还特地赐下‘转轮’镇柱……不是什么好兆头……”

郎祭钩觉得鼻尖有些发痒,后背有些发冷,转轮王祭炼转轮镇柱不知多少万年,下的功夫极深,转轮黑骑骁勇善战,无往不利,战力堪敌深渊主宰,那契染究竟被什么东西附了体,惹得转轮勃然大怒,不惜将镇柱借与草窠。

草窠像拿了烫手的热山芋,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手,喃喃自语道:“‘转轮’镇柱是双刃剑,不克敌,则伤己,万一要动用黑骑,劳烦祭钩兄帮我看着点……”

郎祭钩颔首应允,草窠与转轮走得极尽,有半师半徒之谊,唯有他才能催动“转轮”镇柱,唤出黑骑克敌,当真到了那时候,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蚱蜢,谁都逃不了。他寻思了一阵,试探道:“大人可曾吩咐何时动手”

草窠将“转轮”镇柱塞回怀中,道:“等上三天,无人来援,则由你我二人动手。”

郎祭钩念头转得极快,脱口道:“可是西方之主樊隗”

草窠道:“樊隗性情古怪,未必肯卖大人一个面子,等等看,如他肯来,则多了几分把握。”

三位深渊主宰联手对敌,这是何等大阵仗,那契染当真如此厉害,值得他们如临大敌郎祭钩摇了摇头,觉得草窠料敌太过,畏首畏尾,折了自身锐气,契染纵然神通广大,又何至于动用如此大阵仗,须知三位主宰再加上“转轮”镇柱,即便在深渊之底,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战力。

草窠显然不这么看,他对转轮言听计从,绝不越雷池半步,老老实实等足三天,不见樊隗踪影,这才招呼郎祭钩联袂前往风屏谷。才行出一炷香光景,风屏谷方向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却见一个伟岸的身影跌跌撞撞滚落山头,满头乱发,伤痕淹没五官,纵横交错遍布身躯,赤身裸体,肌肉坚如铁石,后背探出八条粗壮的触手,深渊气息冲天而起,搅得满天星斗摇摇欲坠。

郎祭钩看了草窠一眼,道:“西方之主还是来了!”

草窠苦笑道:“那厮,仗着几分蛮力,居然……”话音未落,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