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着身侧的站牌,侧头问她,“温雪宁,开心吗?”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娃娃,闻言抬头,她重重点头,“很开心。”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眉眼好看。
视线落在她怀里的那只大娃娃,一会儿后,伸手过来捏了捏娃娃的耳朵。
只捏了几下,他放下了手,眼尾仍然有着浅浅的笑意,“让你陪个不怎么熟的小孩玩,原本还担心你觉得没意思。”
她眨了下眼,抬头望着他,“所以,你才过来找我们?”
“嗯。”
“哦。”
他笑一声,“哦是什么意思?”
“你是个很好的人,每个人都能照顾到。”
他听到了,然后没再说话。
夜色在慢慢升起,整座城市都陷入无声的灯,绚烂却沉默。
所有的声息都一同坠入了水底,在氧气攫取殆尽以后消亡了。
“车来了。”他这么说。
她抬头,向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神情寡淡,车的灯光从他的那一侧渐渐
靠近,他的轮廓一时间陷入了一整片看不清的刺白中。
那一刹结束后,他的轮廓又重新回到她的视野。
他对着她很浅的笑,还是那副半带笑意,眉眼好看的样子,语气也一如既往,“上去吧,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在那某一刻的寂静,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她这样抱着娃娃上了车,他在车窗外,朝他挥了挥手。
路灯刺白,从头顶冰冷地落下来,将他的轮廓照得雪白,他面容的细微都没法看得真切,只能看到他锋利的五官、微挑的唇,仿佛张扬肆意一如既往。
——拜拜。
他的唇形是这样说。
声音依稀,被车的封闭空间过滤后,只剩下很淡的音量,像隔着密窒的深水,而他在被深水浸泡的里面。
然后她就这样看着他在车窗外渐渐变远。
开出几个路口,她才后知后觉想起来,陆辞为什么说,到家了要跟他说一声。
她拿出那个温国川给她的旧手机,由于是温国川用了好几年换掉的旧手机,手机很卡,反应也很慢。
很久后才卡顿着打开微信,看到消息不多的提示栏有一个添加好友的申请。
——Cicadidae。
这是他的名字。
头像是漆黑的宇宙中一颗暗淡的星体。
车窗外的夜色随着前行而流淌进来,沿路的灯光不断地落在她的手上,还有她那块已经老旧的手机上,磕碎的屏幕上有着一条条破裂的碎纹。
平淡的灯光变得有温度,划过的每一道灯都滚烫。
她点了同意。
聊天框立即弹出一条系统提示的你们已经成为好友。
她试探着发了一条消息,谨慎地问:“你是?”
手掌却有隐隐克制的颤动。
对面很快。
上面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
下一秒就是回答,“陆辞。”
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语句。
屏幕只有文字,连语气都难以捉摸。
但是他的名字本身就像咒语,所有的颤动落地,她整个人都被封印在原地,呼吸、心跳、脉搏,好像都有一刻不属于自己。
她的视线始终停在屏幕的那两个字上。
车窗外的路灯流淌而过,她的心跳却一声又一声。
这么几秒,陆辞已经又发了消息过来,“去找你和清清的时候,让陈叙推了你的微信给我,没想到你现在才看到。”
“不好意思,怕手机没电了就没看手机……”
“没关系,到家跟我说。”
“好。”
对话这样终止了。
可是手机还被她握在手中,手机老旧,很快就发热,她的手掌像是握着一颗炽热滚烫的心脏。
车辆开过好几个路口,她才平静下来一点,然后缓慢地,试探地,点开了他的资料。
他的朋友圈
只有三天可见,看不见任何东西。
背景也是一张广阔寂寥的夜空,只有依稀一颗渺小的星体。
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认识他以来,他给人的感觉明明是张扬,走近却觉得内敛。
他好像不快乐,可又像只是她多心。她不明白为什么。
她这样望着手机屏幕里个人资料的界面,直到车缓缓开到了她家住的小区,她说了句谢谢,抱着三个娃娃从车上下来。
手机里,没有人给她发任何信息,她有没有回家,这么晚了为什么没有回家,没有人在意。
这个时间点,赵阿姨应该还在外面打牌。
她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