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云波诡谲(1 / 2)

侯府后院中,浓浓的药味充斥满园,进出办事的官员个个神色震惊。

书房内,中间一口青铜鼎,里面熬着药,长桌上排列十几支大小不同的小刀、铁钩、银针,寒光闪闪,仿佛刑具,又像是缩小的十八般兵刃。

案几后孙权正襟危坐,手中拿着一卷兵书,华佗拿着小刀正上演又一场刮骨疗毒,座旁半盆血水,滴答作响,令人心惊肉跳。

每一位进来的官员,看到这阵势无不大惊,旁边有心腹吕壹递接公文,孙权从容批阅,来人看得满头大汗,慌忙而去。

此时张昭正来商议今秋赋税之事,连年交战,民心有怨,若能减轻赋税,让百姓安心休养,才能保持境内稳定。

听着刀刃刮在骨头上的“吱吱”声,张昭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紧咬牙关白须不断抖动,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今早孙权命人传话,说身体不适,要在府中治病,于书房批阅公文,若无要紧事可推迟两日。

但自从孙权回江东,便一直养伤,又侍奉吴国太,疏于政事,前几日刚准备理事,刘琦又到江东,积压许多公事,众官员不得不前来请示。

看到这一幕,众官员心中凛然,方知孙权受伤之深,为了大业却不得不养伤理事,无不生出敬慕之心,张昭也是如此。

他本想劝孙权趁此机会与刘琦强强联手,同灭逆曹,助刘琦再兴汉室,江东文武便是兴汉功臣,但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等孙权批阅完毕,接过公文深施一礼,颤颤巍巍退出房门,方觉后背已是大汗淋漓。

吕壹将张昭送出门,再回来禀告时,却见孙权已经昏倒在桌前,马上关闭房门,告知其余官员先回。

一刻钟后,华佗刮骨完毕,敷药包扎伤口,吴国太匆匆前来探视,见孙权嘴唇发白,浑身被汗水湿透,心疼得直落泪。

华佗劝道:“吴侯骨中之毒已彻底清理,一月便可痊愈,再无后顾之忧,国太不必忧心。”

吴国太拭泪道:“仲谋十八岁便掌江东,为国事废寝忘食,何曾有一日安宁?今为江东大业甘冒矢石,浴血临阵,险些害命,怎能不叫老生疼惜?”

华佗慨然道:“吴侯继江东大业,成鼎立之势,与同龄之人相比,可谓甚矣!实为当世之英雄,国太该为其骄傲才是。”

“多谢神医相救!”吴国太再次施礼,命人送来一只篮子,叮嘱道:“救命之恩,我母子二人不敢忘,仲谋毕竟不如他兄长那般骁勇,今日之事,还望先生保密。”

华佗忙摆手道:“吴侯与刘将军有姻亲之好,老朽奉命来为吴侯疗伤,岂能收受礼物?国太放心,我等身为医者,理当为病者保密,绝不会泄露半句。”

国太笑道:“非是金银财物,只是老身做的凤梨酥送于神医,聊表心意,还望笑纳。”

华佗掀开盖子,见里面是几块凤梨酥,抱拳道:“久闻国太亲手做的凤梨酥为江东一绝,非功勋之人不能品尝,老朽有幸得此,实乃三生有幸。”

国太又夸赞一番华佗的医术,稍作停留后命人送回馆驿,将食盒留在住处。

虞翻从隔壁转回,听了华佗之言,冷笑道:“这母子如此爱慕虚名,可惜无孙策之能,着实可笑。”

华佗笑道:“国太竟也送老朽凤梨酥,莫不是怕我将来泄密不成?”

虞翻提起篮子正要查看,却发现食盒入手极沉,取出上面的木盒,不由惊呼一声。

华佗闻声来看,只见食盒下面竟装着金银珠宝,琳琅满目,两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映射出二人身影。

虞翻已认定孙策遇害与孙权脱不了干系,对其深恶痛绝,怒骂道:“碧眼儿竟如此沽名钓誉,实有辱孙氏之名。”

“他母子二人将华某看作名利之徒?”华佗顿时不悦,就要差人将宝物送回。

正在此时,刘琦从外面转回,闻言笑道:“若不收此物,恐孙权心中不安。我等与孙氏实已为敌,并无半点情分可言,先生于他有救命之恩,权当治疗费用。”

虞翻也点头道:“将军所言极是,不收白不收。”

华佗无奈摇头,也不再纠结此事,翻开药箱言道:“老朽已将孙权血布带回,先测试要紧。”

……

张昭回到家中,脑海中尽是孙权血流如注的情形,一直觉得心神不宁,在园中踱步散心,张承见状问道:“父亲因何事烦忧?”

张昭仰天长叹道:“汉祚未绝,吾主岂能与曹贼同流合污?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张承一怔,疑惑道:“先前父亲主张联曹灭刘,今吴侯与曹丕谈和罢兵,又邀请刘琦过江,江东便可安居一方,坐收渔利,何必长叹?”

当初周瑜力挺刘琦抗曹,甚至还羞辱过张昭,因此大病一场,一直耿耿于怀,没想到张昭今日一改常态,让张承大感诧异。

“此一时彼一时也!”张昭抚须道:“昔日曹操官居丞相,奉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