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收。
夜风轻拂。
一轮圆月东升。
东旭城的长林书院里亮起了璀璨的灯火。
长林书院有一处巨大的广场,广场的中央有一个很大的荷塘。
荷塘的中间通过廊桥相连的是一处三层高的楼阁。
楼阁八面皆空,谓之文汇楼。
吴谦带着夏花等人登上三楼的时候,三楼的矮几前已坐满了人。
有国子监的教习,也有朝中的文武大臣们。
这些人分两边而坐,中间是一条铺着红毯的通道。
吴谦挽着安亲王吴欢的手,一边走一边亲昵的说道:
“二皇兄,京都一别转眼十年。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啊!”
“犹记得当年小时候的某个中秋夜,你带着本宫翻越了宫墙,来过这里。”
“不过那时候坐在这上面的是父皇,我们年幼,未能登楼,只能在角落里瞧瞧。”
“你那时候就对那些学子文人们极为青睐,听到他们吟诵的诗词之后,皆会有一番点评,这便是二皇兄过人之处,本宫对二皇兄佩服有加!”
吴欢一听,那张微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连忙拱了拱手:“太子殿下,其实现在想来,那时候实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不不”
吴谦摆了摆手,“二皇兄之学识本就是极高的!”
“不仅仅是本宫的恩师云老大儒对你赞美有加,其余两位大儒也都认为你在文学上有极高的造诣。”
说着话,一行人走到了最前面。
吴谦上前两步坐在了最上面的一张矮几前,他伸手一引:
“二皇兄,请坐!”
“谢太子殿下。”
吴欢坐在了吴谦的左首。
夏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她坐在了吴谦的右首。
而云书贤和草庐居士冼悠之则坐在了他们前面一列的位置。
“前些日子本宫去向父皇请安的时候,父皇说二皇兄要回京都本宫听之极为欢喜!”
“父皇一直希望我们兄弟间能够和睦,叔伯间能保存那份难得的亲情。”
“我这个当弟弟的也是这么想的,这些日子也掐着指头算着二皇兄抵达京都的时间。”
“时间恰好,今夜的这场中秋文会呢,就请二皇兄与两位大儒同为评判,且看看咱们吴国的才子们,能做出怎样的诗词来。”
吴欢侧身又拱手一礼:“承蒙太子殿下高看,那二哥我就却之不恭了!”
有宫女穿梭其间,奉上了酒水茶点。
总管大太监魏公公此刻手握拂尘站在太子的侧后方。
他微微抬眼,看了看太子的背影,又看了看安亲王吴欢的背影,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又垂目,似老僧入定。
吴谦端起茶盏来吹了吹,“本宫其实一直有一个想法。”
“殿下有何想法?”
“父皇已年迈,我们兄弟姐妹五人除了五妹还在宫中,你们三人都长住在各自的藩地。”
“是不是寻个合适的时间,咱们兄妹五人能在这京都聚一聚?”
吴欢心里一震,咧嘴笑道:“这若是寻常百姓家,自然是极好的。可按照皇室规矩,我们这些分封出去的藩王,未奉召可是不能离开藩地的。”
吴谦微微颔首,叹息了一声:“这倒也是,不过改日本宫去问问父皇的意思。”
“咱们吴国学礼仪,讲孝道。”
“百姓们都知礼敬孝,我想皇室更应该给天下百姓做个表率。”
“大哥二哥三哥都回京都在父皇膝下敬一番孝道这有何不可?你们虽有私兵”
吴谦扭头看向了吴欢,脸上漾起了一抹笑意,“你们总没可能带着你们的兵进京都吧?”
吴欢的脸色唰的一家伙就白了。
他连忙站了起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太子吴谦的面前,诚惶诚恐的说道:
“殿下,臣等哪敢有此心!”
“就算借给臣等一百个胆子也万万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臣,是父皇之臣,亦是太子之臣!”
“臣之道,当为君尽忠,为国守好边疆!”
“此乃祖训,臣等,至死不忘!”
吴谦呷了一口茶,缓缓放下茶盏,这才起身,在一干文武大臣的视线中,将安亲王吴欢给搀扶了起来。
“二哥,你这就显得生分了!”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也知道我这个当弟弟的从小就没什么心机,向来也心直口快,倒是没料到二哥你想得有些多了。”
“坐坐,”
吴谦扶着吴欢坐下,一脸的热情,“二哥在那西岭郡可还好?听说那地方有些苦寒,有没有缺什么用度?”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