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殿。
数百文武大臣整齐的站在了大殿中,尽皆望向了那龙台之上。
龙椅早已摆放好。
钟声也早已敲响,可皇上呢?
吉时已到,他怎么还没有来?
站在最前面一行的年承凤扭头看向了温煮雨,温煮雨也一脸懵逼啊!
昨儿个还排练了一次,主要是这个新皇帝太不靠谱。
他不喜欢那身繁琐的龙袍,也不喜欢已经被精简的不能再精简的仪式。
但最终他还是屈服了,用他自嘲的话来说,这也算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
钦天监定好的吉时便是现在,这家伙跑哪里去了?
说好的昨儿个晚上就住在宫里
温煮雨心肝儿一颤,他不会回了梅园吧?
李辰安昨夜真回了梅园。
因为他前些日子答应过夏花一件事
登基之前且吹箫!
夏花很是担心他当了皇帝之后再难有机会,李辰安也觉得亏欠了夏花。
毕竟答应吴沁的纺车都弄出来了,夏花吹箫之事却拖了这么长的时间。
浑然不顾魏公公的强烈反对,他在昨日傍晚时候偷偷从后门溜了出来,乘上了夏花早已等着的马车回到了梅园。
对于李辰安的这一不着调的行为,萧包子浑然不在意,反而觉得挺好。
皇帝也是男人!
宫里虽说也进了一些新的女人,却都是宫娥,难道让那些宫娥侍寝?
莫如回家!
回家与夏花吹箫也好,与吴沁纺纱也罢,终究是名分已定的人。
但在钟离若水看来这事却大有不妥!
毕竟国事才是大事!
可人已经回来了,总不能将他赶走吧?
后来再一想,她也就释然了。
他连当皇帝都没放在心上,记挂的却是这个家这足以说明这个家在他心里之重。
天没亮钟离若水就起了床,安排着下人们做好了丰盛的早饭。
夏花一脸红润的也起了床,萧包子一瞧,将她拉到了一旁,好奇的问道:
“好吹么?”
“初时生涩。”
“吹了几曲?”
夏花伸出了一只手,萧包子大吃一惊:“五曲?他喜欢么?”
夏花羞涩垂头,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
“他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就在萧包子震惊的视线中,夏花又抬起了头来,问道:
“莫非萧姐姐没有听见?”
萧包子一哑:“听见什么?”
“听见我吹箫的曲儿呀!”
“”
萧包子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别在夏花腰间的那只萧,“昨儿晚上我出去了一趟,你吹真箫啊?”
夏花吃吃的笑:
“箫不同,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辰安在钟离若水、宁楚楚和吴沁的亲手服侍下穿上了那身崭新的龙袍。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李辰安有些恍惚。
真当皇帝了啊?!
那就过过瘾吧。
人生能有各种经历也是挺好的,就像昨晚一样。
当三辆马车从梅园驶出的时候,李辰安傻眼了!
通往皇宫的朱雀大道上是水泄不通的人!
不就是当皇帝么?
又不是耍猴!
当皇帝有什么好看的?
他没有带侍卫回梅园,这时候也不能暴露呀!
若是让这些百姓知道他就在人群的后面,恐怕真会被围着当猴看。
眼见着距离登基的时间越来越近,这马车陷入了人群中根本无法再前行半步。
钟离若水急死了:
“怎么办?”
李辰安斩钉截铁:
“脱衣服!”
钟离若水脸蛋儿一红,瞪了李辰安一眼,“都这时候了,还没个正经的!”
&;divenadv&g;一旁的萧包子却笑了起来,“我倒是觉得挺好!”
李辰安这就很无辜了:“我说的是脱去我这身上的龙袍!”
“咱们得戴上面巾从西门那边绕过去。”
“那边是刑部方向,人肯定少。”
这大致是唯一的办法了,于是,李辰安脱去了那一身龙袍,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衫,带着钟离若水等五个女子下了马车,挤进了这茫茫的人海之中。
他们离开了这条朱雀大道,转入了大道旁的小巷子里。
当登基大典的钟声响起的时候,他们还在玉京城的巷子里狂奔。
钟离若水心急如焚,恨不得将李辰安给背起来一家伙飞到皇宫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