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撞门。由于我力气太小——这真是我的问题,我并不能把门几下撞开;我又去翻窗,窗户是朝外开的,我推了两下没彻底打开——外面有东西顶住,只有那一丝小缝。我无望地坐回草垛,缝隙里灯火通明,筵席上山贼们觥筹交错。我不禁心想:莫非我命该丧于此?
后夜席上声音弱了,没会儿外面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我好奇往窗缝望去。
我看见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孩,穿着华丽的衣裳,两手一手端一个跟他脑袋般大小的酒坛,一坛一坛对着屋墙浇。
他要做什么!
男孩浇到我跟前的茅草屋了,正欲泼酒,发现窗缝里有一双闪动的眼睛,正好奇上下打量他。等他定眼要瞧仔细时,眼睛又不见了。
“什么人!”男孩大声道,昏暗光线下,大声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它一能壮胆二能造势。男孩走上前,隐约看到门上的锁,他从护袖掏出尖刀,轻松将锁砍断,把门一脚踹开。
屋里堆满一个个方方正正的草垛子,男孩注意并不在草垛子上,因为他一眼就看到屋内一处狭窄的空地站着一个干净的小女孩,小女孩听到声响立马站直了身板,黑溜溜的双目像小狗一样望着他。
没有惊吓,没有恐惧,清纯的目光,超脱淡然,小男孩第一次见这样的目光,他说不清这样的目光表示着什么。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男孩持着尖刀慢慢向她靠近。
女孩目光紧随他而动,嘴巴却并未张开。
“问你话呢?”男孩有点生气。
女孩还是不张嘴。
男孩快贴上女孩了,他瞪女孩,而女孩黑溜溜的眼珠,依然像小狗一样望着他。
男孩蓦地一笑,他好像懂了。男孩收起尖刀,说:“你是被山贼掳来的吗?你的家人是不是被山贼杀了?”
女孩依旧不说话。
突然,男孩抓紧女孩的双手,用与年龄不符的表情,郑重对她说:
“我帮你报仇!”
漆黑的夜空被山上一场大火烧红半边,仿佛秋日的黄昏。
男孩灌醉山贼,下令暗中一路随他上山的护卫洗劫山寨。事后护卫驱着二十箱财宝先行下山。男孩手持火把,冷漠地将其丢在远处。火把着地,火舌迅速蔓延,势不可挡,卷席整座山寨,熊熊烈火,噼啪作响。
一个护卫牵马走近,把缰绳交给男孩后又消失在夜里。
“上来吧!”男孩率先上马,伸出一只手,邀请女孩。
我看着眼前大火,娘的尸体不管被他们仍在何处,大火之下,尽数灰烬,也算守住娘在世清白。
大仇得报,心底酣畅。我很乐意把手放在男孩的手心,男孩随即用力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