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侯。
朱九良原还不信,直到裴公公亲自将长命锁塞到她的手中。
她才意识到,她曾经以为陈凡哄人的话都是真的。
这日夜里,陈凡靠在榻上看书。
朱九良整理完礼物,在榻上坐了下来,道:“无咎,你被封了侯爷,那姐夫封了什么官?”
陈凡边翻书边道,“姐夫是御林军统领,正三品。”
朱九良听了笑道:“如此说来,姐姐也能安心了。”
陈凡放下了书,往她身边凑了凑,道:“那你能安心了吗?”
朱九良看了眼熟睡的两个孩子,道:“你走之后我成天提心吊胆,生怕京城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后面听人说先头的皇帝病逝了,现如今是皇帝的兄弟掌着这天下,我就猜到,你们的事定是成了。也就安心在家养胎,等你回来了。”
陈凡听了伸手抱了抱她,正要亲她,就听瑜哥儿哭了起来。
朱九良哭笑不得,推开他道:“应该是饿了。”说着,起身抱了瑜哥儿。
这边给瑜哥儿喂完了奶,朱九良又给月姐儿喂了一次。
待两个孩子睡着,陈凡轻轻摸了摸他们的脸蛋,对朱九良道:“我已经在信中托了姐姐请两个乳母,等我们到了京城,就让乳母带他们罢。”
闻言,朱九良神色微暗,问道:“过了十五,我们真的要随裴公公一同上京了么?”
陈凡点头。
这样说来,他们今年过年不能回娘家了。以后再见面也不知是哪一年。
朱九良想想,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带孩子们回娘家住两日吧。也好让娘和孩子们亲香亲香。”
“想去便去。”陈凡道,“明儿我跟你们一块去。但在去之前,咱们俩先亲香亲香。”
说着,抱朱九良上了大床,然后便是熄灯。
“你......”
“先别说话。”
... ...
十月十五日开始,天渐渐凉了下来。
以前朱九良还有些怕热,今年大概是才生孩子的缘故,她竟比往年这时候多套了件薄棉衣。
周氏也怕越往北走越冷,两个孩子在路上冻着,便花了大价钱买了许多棉花,给每人都做了几套厚棉衣棉裤,还给两个孩子单独做了几床厚棉被。
有了新棉衣,朱九良日子便好过了许多,就是每日裹的跟粽子似的,不方便抱着两个孩子喂母乳。
很快到了离开的日子,当天镇上的人一听说长平侯一家要去京城,竟全都跑到孩儿巷来送他们。
不同于周氏她们亲人,大多数人都是来做表面功夫的,毕竟良渚几百年才出了一个侯爷女婿,见了他也算见了世面。但也有些人是专门来看朱九良的。
如卖豆腐的刘银凤,因为感激朱九良帮助他们母子渡过难关,特意一早从乡下赶来送她。
如肉铺老板陈大家两口子,在人群中羡慕道:“我早就说来恭他女儿是个富贵命的面相......”
也有旧时的好友余娇,只在拐角望着,并不上前。她娘气急,点着她的脑袋道:“我在家里怎么跟你说的,你这个榆木脑袋,你们儿时一块儿玩的,她怎么可能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你难堪......”
余娇不耐烦,推开她娘,道:“娘,不是你说她那样的人不是我能接近的吗?怎么你这会子倒不觉得我这个平民老百姓不能接近长平侯夫人了?”说罢,也不等她娘再说什么,便跑了。
“......”
不过这些都与朱九良无关,她一直站在马车边和周氏、朱文松等老朱家的人说话,直到出发的时辰到了,才由玉竹和一个丫鬟扶着上了马车。
“阿根......”看着朱九良的背影,周氏还想说些什么,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哭去了。
刘氏、季氏、叶氏等人倒是围在马车边说了些保重身子、多往家来信的话。
过了一会儿,就有小太监说启程,马车也缓缓动了起来。
眼见马车越走越远了,周氏终于忍不住,一路小跑追赶道:“阿根,等你弟弟考中了秀才举人,娘就带他去京城找你们。”
朱九良听了,不禁又哽咽起来,“娘,你好好保重身子,我会带着孩子们回来看你们的。”
“嗯。”周氏笑着挥了挥手。
等到马车出了良渚,朱九良掀开帘子,回头望了眼不远处的东大门。
她想,她从没想过她能有远嫁京城的这一天,便是嫁给陈凡,原先也只以为他会长居良渚。
她想,她还能回来的吧?
正想着,就有双大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朱九良抬眼,就与陈凡四目相对。
陈凡道:“会回来的。”
“嗯?”朱九良愣了愣。
陈凡一把搂住她,看着她道:“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