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人一鬼发现自己之前，盈袖收回了视线。后半节课她过的心神不宁，一下课就往厕所跑。在厕所隔间里，盈袖尝试感知天地灵力，用以施展法术。但是召唤了几次都没有动静。显然这还是一个末法时代的世界。

那时光是怎么回事？他身边为什么会跟着一只鬼？他能看见那只鬼吗？出于好奇，盈袖分了一只眼睛在他身上，观察着他的举动。

这一观察，她才发现。原来那些以为时光年少多动，想象力丰富的自言自语的时候，他都是在和这位“鬼先生”说话。他们不仅交流棋艺，也无话不谈，褚赢先生对时光来说，是亦师亦友的存在。哦，对了，“鬼先生”的名字是褚赢，是个魏晋时期的古董鬼。

他们也是心大，就这么一直旁若无人地交流着，褚赢倒是没事，就可怜了时光，从小到大都被当成了神经质的坏小孩。

下午的时间过得飞快，时光又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盈袖则是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等着最后一个走。她是班长，要管班级钥匙的。

“祝！盈！袖！”走在路上，忽然有人很大声地喊她的名字，盈袖应声回头，结果发现是俞亮。

“俞亮？你什么时候从韩国回来的？”

“别管那个。”俞亮抓着祝盈袖的肩膀大步逆行，引得众人纷纷回头看。“你认识时光吗？跟你同年级。”

“认识啊，他是我同桌。”

“那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他，他在你们学校的围棋社。我问了很多人，他们都不知道围棋社在哪里。”俞亮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那样抓着盈袖，脸上的表情有点凶。

“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认为我这个围棋绝缘体会知道围棋社的位置？”盈袖倒是没感觉，她知道俞亮只是着急，但是旁人就真的看不下去了。

“喂，你哪个学校的？跑到我们学校来欺负我们的学生？猖狂！”何嘉嘉带着几个人从一条小路里钻出来，他们人均五颜六色的头发，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站在那里吊儿郎当，身体弯出不可思议的弧度。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好人。

俞亮下意识把盈袖推到自己身后，“你们想干什么？”

盈袖伸出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这两个人可能是真的有一点点气场不和，所以才会见面就掐。

“喂，俞亮，这个人是何嘉嘉。就是小时候和你一起学棋的那个。”盈袖拉了拉俞亮的袖子。“我把时光的号码给你，你去找他吧。”

说着，她从书包里翻出一个本子，翻到记着时光号码的那一页举起来给俞亮看。

俞亮走了以后，盈袖赶紧走上前去跟何嘉嘉道谢和道歉。

“谢谢你过来帮我解围，我知道你是怕我被欺负。还有，我之前就认出你来了，不和你说话主要是因为，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你编。”何嘉嘉用一根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盈袖的头。“学妹，不要自作多情了，我和你认识吗？”

不认识就怪了。

何嘉嘉还是挺好哄的。你只要一直一直一直地缠着他，再上供些棒棒糖给他就可以了。只有外面冻住了薄薄一层冰的男孩很快便会融化，露出柔软的内在来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