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饮轩阁(1 / 2)

听到这两个字,浅夏下意识愣了一下,她莫名感到一阵受宠若惊,苍天啊!她家郡主终于要上道了吗?

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郡主,马车要不,不是,那我现在下去准备马车!”

周若施瞧了瞧异常兴奋的浅夏,莫名觉得这丫头特别像是第一次进城的乡下人,充满了惊喜和好奇,不过她今日并没有坐马车的打算。

都走访了,坐马车上算什么,虽然她懒,但这点事理还是晓得的:“今日不坐马车,咱们步行。”

片刻后,周若施带着同样换上男装的浅夏,避开了永安府的下人,然后她非常自信的踏出了永安府的大门。

只是她还未离开几步,就看见一辆马车匆匆驰来,马车堪堪在永安府的大门前停下,一只手掀开了笭帘,露出里面的人,他正准备从马车上下来。

他身着一身藏红官服,满头黑丝梳得一丝不苟,此人便是赵越。

只瞧了一眼,周若施却心下一跳,赶忙举起手中的折扇挡住自己的脸,脚步不停,脊背僵硬的朝着反方向离开。

开玩笑,她是变装又不是变脸,她可没有自信到顶着这张脸在他面前晃荡,还以为他会看不出来。

要是被他逮到,今天可就没了!

周若施走在街上,浅夏撑着淡紫色的纸伞站在她身旁,周围是来来往往的百姓。

她稍微留意着周围的环境,其实很多商铺还在开着,虽然还没有到门庭若市的地步,但是零零星星进去交易的还是有的,她还注意到街边的小摊贩也不少。

就在周若施觉得这永安郡虽然不是繁花似锦,但也没有落后到哪里去时,她发现了一个打破她先前认知的现象。

就是随着她距离永安郡的中心地带越来越远时,周围的环境质量呈现断崖式坠落,具体表现在很多商铺要么直接关闭,要么欲垮不垮的样子,周围来往的百姓也寥寥无几了。

明明这儿距永安府也不过一公里的距离,就显得过于颓唐了。

而她从前出门都是坐在马车里,并没有留意沿途的景象变化,现在她才真正把这些异样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周若施觉得自己也产生了心里落差,她经过一个商铺时,商铺的老板把货物架子前的香蜡一把揽在手中,貌似要把它们装进旁边的小推车,但由于香蜡太多了,它们一下子往旁边倾斜,她下意识伸手接住了。

老板立马把手中的香蜡放进小推车,然后伸手揽过周若施手中的香蜡,他裂开嘴角对她笑开,并感激道:“小公子,谢谢你啊,不然我这香蜡可就要坏喽!”

她原本想说不客气,但她瞧见他才露出欣喜的神色不过片刻,就又愁眉苦脸起来,她话锋一转道:“老板,现在才中午,你怎么就收摊了?是家中有什么急事吗?”

这次商铺老板却皱起来了,仿佛是有什么郁结于心的事情。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唉!其实我这家香蜡铺子开了四年有余,生意却是一年不如一年,现在连赋税都快交不上了,家中的妻儿还等着我养活咧,万般之下只好把这间铺子关闭,打算另谋出路,实在不行的话就离开永安郡去别处过活。”

周若施凝神听完老板的叙说,看着他继续佝偻着腰搬香蜡的模样,心中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恍惚又清明?

现在看来那些县令的联名上书也不是无病呻吟,其实永安郡算是位于乾熙王朝的边境地带了,在各个方面与皇城相比确实存在距离,本来就不富裕,现在又由于治理松懈而雪上加霜。

她想通这点儿,感到羞愧了,因为各中原因是她这个郡主不太行。

不过周若施没有陷入负面情绪太久,逗留片刻后,她带着浅夏继续往前走,越用心看越觉得自己真是朱门富贵不知人间疾苦。

不一会儿,她们就走到了村落,才不过两公里就是一大片村落和荒田。

忽然一间茅草屋里跑出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他身着一身缝着补丁的粗布衣裳,一双草履鞋已经被磨得起毛炸线,他一边奔向水井旁的大黄狗,一边抗拒道:“我不想走!我不要去投奔别人!”

紧接着一对夫妻拎着细软也走出了茅草屋,他们脸上都是无可奈何,男人推起门口的大推车,女人抱起孩童安慰他:“乖,修儿听话,咱们会回来的……”

然后周若施看着他们三人关上门,慢慢从她面前经过,离开。而大黄狗在经过她身边时,莫名其妙对她吼叫了三声,她总觉得它知道些什么,所以在骂她。

要命了!

最后她站在原地端详良久,他们的背影是留恋不舍的,也是落寞的。

浅夏看着周若施久久沉默不语,有些担心,其实她们这一路走走停停,已经花了一个上午,郡主一开始还和她谈笑风生,但越走就越沉默,甚至凝重。

她觉得做生意不成另谋生路、背井离乡都是人之常情,郡主此时应当是有些悲天悯人了:“郡主,现在是正午,太阳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