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其他的工作都没有提,明显这几位也不可能纯粹只是教师,但在这一顿迎新的晚餐上,他们的角色都是象牙之塔的老前辈,其他的根本无需多提。
“可惜,原本还想要将李介绍给你,不过他最近去出门了,预计接下来几年都不在学校。”安德莉亚遗憾的感慨。
“李?”
“对,你的同行,诸地狱联合隐约协会认可的灾厄乐师,也是原本古典艺术教室的主讲,他好像最近去深层区地狱取材了,前些日子来信还在说自己找到了灵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槐诗听的头皮发麻。
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那些‘同行’是什么德行,弹起琴来山崩地裂都还是一般般,像是自己这种专注陶冶情操的简直少之又少。
找灵感都要去地狱,不知道等谱子写完弹起来要出什么见鬼的效果呢。
但同时,又感到惋惜。
毕竟有一个正牌的灾厄乐师可以交流的话,比自己闭门造车不知道强到了哪里去。
“对了,他的信里还专门提到了你,让我替他转达祝贺,并且期待你什么时候去协会的总部一趟,有很多灾厄乐师都对你很好奇。”
“免了免了。”
槐诗擦了一把冷汗,用脚后跟想都能脑补出一堆群魔乱舞端详萌新的样子。
本来就已经很不像正常人了,真去了协会总部逛一圈回来,画风怕不是就彻底歪到海沟里去了。
看得出来,安德莉亚实在是很照顾自己。
今天来的毫无疑问都是教研室里的大佬,能够有他们的帮助,想必自己接下来的工作会顺利不少。
至少,有了他们的认可,自己一个天文会打手不会被这里当成异类。
有槐诗的牛郎力在这里,晚餐自然宾主尽欢,而就在席间,受到了热情招待的客人们也隐约向槐诗点明了接下来他要面对的真正难题。
实际上也称不上是什么必须要解决的难题和阻碍,而是他想要真正的在象牙之塔的大学机构里有所作为,就不得不去解决的难关。
那就是大学教师们的重要部门——教研室中的正式席位。
有了教研室的正式席位,才有资格出席学校内部的管理会议,也将有资格每年争取教学预算,最优先的争取到研究经费和诸多象牙之塔的帮助。
倘若槐诗能够成为教研室的正式成员,那么绝大多数象牙之塔的部门机构是免费对槐诗开放的。
包括最尖端的源质实验室、大量的炼金设备和全世界最先进的各处研究设施,乃至——最重要的,象牙之塔在地狱中的分支机构和友好组织的帮助。
超过六个边境试验区、三个浅层地狱试点,和大量的下属部门无偿无条件的配合。
也包括槐诗最熟悉的地狱音乐协会、缪斯俱乐部、理发师协会……乃至动用公款去雇佣无归者墓地的雇佣兵去进行探索,免费使用学校购买的一切专利和得到石釜学会的a级权限,能够接触到海量的炼金配方。
这一切都是必须成为教研室的正式成员才能够做到的。
而槐诗第一反应所想到的,便是少司命的天命,如今自己最应该着手解决的事情。
——培养出一支属于自己的地狱大群。
倘若能够借用象牙之塔的人力和物力的话,这一点就不算无从下手了
“而实际上,问题在于一点。”
最老成的安东教授放下酒杯,认真的说道:“教研室的正式成员,这其实是一个伪命题。”
“嗯?”槐诗不解。
“所有的教师,在规则上来说,都是教研室的成员。”安东说:“包括取得了正式合同的一千多名常驻教师,历年以来校长随便往外丢的名誉教授,还有偶尔会临时对外聘请几个季度的各种临时教师。”
他说:“在规矩上来说,大家,所有人都是教研室的成员——我的意思你明白了么,槐诗先生。”
槐诗跳起眉头。
这一套他可太熟了。
不,社会人应该都熟,无非是办公室里用来区分阶级的隐性规则,或者更明显一点,同样是事业单位,有编制和合同工就是不一样。同样是下地狱,天国谱系的就更像本地人。
隐性的规则和差别无处不在。
那么,关键问题就来了。
“真正的区别在哪里?”槐诗问道。
“教室。”
安东直白地说:“一间,属于你,且只属于你的常驻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