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清冷冷的表妹。
莫名挠人心弦,阮凝玉掀起了眼帘。
此时湖面带起阵风吹进了水榭,耳边还有树叶簌簌之声,阮凝玉看到在桌边坐着的玄色圆领袍的男人。
见惯了他穿白色,他难得穿深色衣裳,原来竟衬得他的五官更加冷俊硬挺,气质也更加出尘优越。竟然一点也不逊于那些皇家的贵族子弟,甚至比之都要的雍容不迫。
她正因许清瑶的事情而心虚,这一回头便对上了谢凌那双平静的幽目,害得她迅速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白薇雨闻言,握着阮凝玉的手继续笑道:“阮表姑娘那日在文广堂帮助了雨儿,若不是阮表姑娘好心,雨儿便要失仪了。”
谢凌只是道了一声,“是么。”
而后他垂着眼睫,没什么情绪地继续握着茶盅喝茶。
白薇雨拉着她说了好久的话,问她芳龄,家住何处,平日喜欢做些什么,家中还可有亲人。
阮凝玉眉眼很快淡了下去。
其他她都说了,唯有家人的问题她避而不答。
她已经没家人了,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远到京城来认亲,在谢家俯仰由人。
谢凌将她的神情望在眼底。
白薇雨又说改日要送她件极好的礼物送她,当做答谢。
见时机差不多了,阮凝玉看了眼石桌边沉默不语的男人:“表妹便先回海棠院了,不在这里叨扰表哥和白姑娘。”
谢凌依旧不言不语。
白薇雨有些不舍,但也只能让丫鬟送谢家表姑娘离开。
她与谢凌在水榭里呆了半个时辰。
虽然只有半个时辰,可对方乃日下无双、凤表龙姿的谢玄机,再者这段时间里基本她说什么谢凌都有回应,就算她说错了什么他也会帮她纠正,人也清峻温和。
待跟母亲在谢府里走着要坐轿子回家,白薇雨都觉得今日跟做梦似的。
接触到谢凌,成为他的未婚妻,是她先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保养得体、华贵端庄的白夫人这时却转了话题,“雨儿,为娘今日怎么看见你跟那谢家表姑娘在说话?”
谢家表姑娘有两位,但是出了一位与沈小侯爷私奔的,于是旁人说起谢家表姑娘自然默认为是阮凝玉。
白薇雨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她撒娇地抱着母亲的胳膊,声音软糯糯的,“娘,我觉得那谢家表姑娘人挺好的,不然她那日为什么要帮雨儿?”
“我与她又素不相识。”
白夫人却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下她的额头,“你不认识她,但别人会不认识你么?!你可是太师的千金,你父亲最疼爱的女儿!”
白薇雨努努嘴,不说话了。
“那阮凝玉都干得出来与男人私奔的腌臜事,她还能是什么好货色?依为娘看,那阮凝玉说不定是认出你是白家千金,这才故意接近你的……”
白薇雨一听,抿了抿唇。
她想到阮凝玉那双温柔清浅的眸子,怎么都不信。
瞧她这样子,白夫人更生气了。
“你啊,就给我长点心吧!就你这单纯性子,以后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白夫人继续数落。
“别因为别人的一点小恩小惠你就感恩戴德,这种深宅大院里的表姑娘为娘最清楚不过了,最是心机深沉,包藏祸心,为娘素来瞧不起这些女人。”
“再说了,你以后是谢家主母,若是你这个谢家主母还没过门,你就对那些身份低贱的表姑娘如此讨好,那你这个当表嫂的岂不是被她看低了?”
白薇雨只当母亲的话是耳边风。
她心里感念阮姑娘那次出手相助,于是离开了谢府便去长安有名的首饰铺子,想挑个好点的礼物给阮凝玉。
掌柜见她穿着碧霞云纹锦裙,就知她定是高门大户的千金,于是分外热络。
“姑娘,这是我们玲珑阁近来卖得不错的云凤项圈。”
白薇雨将这金项圈拿在手上打量着,越看越满意,就在她要让掌柜拿个盒子包装起来时。
她却莫名想起了白天母亲说的那句话。
白薇雨也觉得不舒服。
也是,她乃太师的女儿,又是今后的谢家主母,她为何要对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姑娘如此讨好?
“小姐,小姐?”
掌柜见她出神,又叫了她。
白薇雨放下项圈,目光又落在了掌柜随意摆在桌上的玉髓吊坠,于是问:“这是什么?”
掌柜唉声叹气地道:“这是京城一贵妇人先前订的玉髓,原本成色极好,没想到被退回来了,只因被发现玉髓里面有细小的裂纹,虽然很难看得出来,不过发生了这档子事便只能低价卖出了。”
白薇雨突然眼神动了动。
她对掌柜浅笑:“这玉髓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