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生讶然道:“二位这是…”
“喋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白云生,想不到我们会在这儿见面。”
说话的奴隶披着一头枯绿色的乱发,能看清是个老人,脏兮兮的脸上除了狞笑还是狞笑。
白云生蹙眉道:“阁下是谁?何出此言?”
“哈哈哈…”
老人突生狂笑,笑声消弭在迂回的矿洞中,完全没有惊动远处的奴隶。
“白云生,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年你屠我宗门,灭我全家,毁我肉身,害我沦落至此,永世不得翻身。我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你竟也会以今天!”
老人咬牙切齿地说完,举起一块石头便砸了过去,刚好砸在白云生即将愈合的右腿上,瞬间鲜血涌流,伤上加伤。
白云生嘴里又爆出阵阵痛呼,双眼噙着泪,依然莫名其妙地瞪着发疯的老人,忍着突来的剧痛,咬牙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加害于我?!”
“素不相识?白云生,老夫恨不得食汝肉,饮汝血,你竟敢言不认识老夫!”
“哈哈哈…当年不可一世的弑灵之主,也会有此等下场,真是报应,报应!”
老人撩开乱发,露出狰狞
的面容,但白云生的眼中却仍然充满了陌生、不解与怨怒。
此时,另一个奴隶同样咬牙切齿道:“掌门,不必与他多说,杀了他!”
“杀?杀了他太轻饶他了,老夫要将他千刀万剐!”
老人恨恨说着,灰蒙的瞳孔中闪过一抹翠绿,露出了几分生前的风采。
只可惜,此刻的白云生又怎能认出这张曾让他刻骨铭心恨过的脸——水云天掌门,白青!
白掌门在被白云生击杀后,魂归冥界,只因前世作恶多端,业力太重,本该被判入十八层地狱赎罪,但白青却用一纸天地回魂丹的药方贿赂了判官府,这才侥幸留了一命,被判入宁古矿区当奴隶两万年,以赎前世之罪行。
然而他没想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老天竟然给了他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就这样,比暗无天日更黑暗的日子来临了。
在这座一无所有的矿山里,白云生仿佛一团烂泥被白青肆意地蹂躏、鞭笞着。
无所事事的狗头兵根本不会在意一个奴隶的死活,而其他奴隶也毫无多管闲事的意思。
惨叫。鲜血。
白云生“莫名其妙”地被迫害了整整七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痛不欲
生,生不如死。
就在第八天他想割喉了结自己的时候,一个救命的鬼出现在白青面前。
“吉利,这是我的事,你别插手!”
白青看着眼前这位独臂的魁梧汉子,有些忌惮地说道。
然而独臂大汉却冷冷道:“第一,他已负重伤;第二,我想做什么,你拦得住吗?”
此话一出,气的白青面如生铁。
但理智还是让他选择了屈服,因为眼前这个人凭如今毫无修为的他根本惹不起。
最后,白青丢下手里的石头,十分精准地又砸在了白云生的右腿上,留下一句狠话,灰溜溜地挖矿去了。
一个时辰后。
“你醒了,先不要动,我刚刚帮你止血。”
一道温厚的声音传入耳中,白云生视线模糊地点点头,他虽不知眼前是何人何地,但能感觉到对方并无敌意。
又过了半柱香。
白云生坐在石床上倚着石壁,一束光从头顶的裂缝中照下,就像穿过树叶的阳光。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如此明亮的光了。
光下有一石桌,桌旁坐着一位独臂怪人,看衣着也是这矿洞中的奴隶。
白云生努力拱手,虚弱道:“阁下救命之恩,云生感激不尽。”
独臂人冷冷道:“不必客气,我救你是因你我都是身残之人,不忍看你被欺凌。”
白云生看了一眼怪人的断臂,又打量了一下石洞,问道:“你也是被困在矿山的鬼族?”
独臂人反问道:“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何不住栅栏,而在这里?”
白云生点头默认。
独臂人不屑地一笑,冷冷道:“宁古矿区虽为死地,但也有它生存的规矩。只要你遵守规矩,便可利用规矩。我在这矿中掘矿三千三百余年,算是个老家伙了,哪里有好矿石也摸得一清二楚。平日里只要将掘出的矿石留下些许,赠与狗兵,只要你不闹事不逃走,其他的他们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白云生无力地苦笑一丝,表示明白。
独臂怪人又问道:“宁古矿区有一百零八洞,方圆不知多少千里,你怎么会惹上了那两只鬼?”
一想到那两个老家伙,白云生立即一脸怨怒道:“我也不知道,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他们却说与我有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