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翊有些茫然的紧了紧身上的铠甲,转头看了看天色,有些不渝的低声骂了一句。
“该死的陈谦,天寒地冻的,发什么兵,有病是吧?”
一旁的副将无奈的拱了拱手,虽然知道孙翊年幼,本就是个小孩子,可他这般不稳重的表现,实在是难以让人放心。
“将军,斥候来报,关羽与城东三十里处,与张辽分兵了。他自引着两千人向西而去,看其路径,应当是奔着海昏去的。眼下,只有张辽率领一千人向我鄱阳而来。”
提到张辽时,那名副将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这个杀神要来了,即使他只带着一千人,可这依然让他有些心惊肉跳。
孙翊倒是没注意到那名副将的态度,听闻对方分兵了,他的双眼倏地一亮,有些兴奋的追问道。
“他们还敢分兵?太好了,张辽小儿如此骄狂自大,只带区区一千人就敢来犯我鄱阳,那我岂不是能趁机…”
“将军!”
孙翊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那名副将急声拦下,只见他语速飞快,仿佛说的稍微慢点,孙翊就要引兵出城了。
“主公曾下过严令,无论发生任何事,务必要死守鄱阳,绝对不能出城。将军您…莫要冲动行事。”
孙翊脸色骤然一沉,抬手就要去拔剑时,耳边却仿佛响起了兄长的叮嘱。
“叔弼啊!如今为兄麾下,只剩下三郡之地,且各个都不是那么安稳了。当此危急之时,你务必要收敛脾性,切不可任性而为,记住了吗?”
一想到自己那位仿佛无所不能的大哥,再和自己说话时,却宛如一位迟暮老人一般脆弱,孙翊这剑,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了。
“放心,大哥有令,我不会违背的,你安心守城吧,哼!”
目光冰冷的瞪了副将一眼,孙翊转身便离开了城头。那名副将死里逃生,直到孙翊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方才缓缓的吐了口气,伸手在额前一摸,才惊觉自己竟然已是出了一头的冷汗。
“呼~好在将军还算顾忌主公的将令,不然今日…”
想起以往,这位小爷的性子,副将苦笑了一声,只感叹自己是真的命大。
“报,启禀将军,敌军距离城门已不足十里了。”
手下的话让那名副将心中一紧,想要去招呼孙翊,又想起方才那冰冷的眼神,犹豫了片刻,只好对身旁亲兵道。
“吾在此布置防务,你去,将敌军将至的消息,告诉孙将军。”
“诺!”
鄱阳城并非小城,那张辽只带了一千人,还都是骑兵,应当是攻不下来的吧?应该吧?主公曾发信,说他的援军三日之内必到,想来,这张辽就算是再勇勐,自己也不至于连三日都坚持不下来吧?
那名副将有些忧虑的叹了口气,只希望主公的援军能快点到吧。
心中忧虑的,又何止这副将一人?陈谦于冬日之际向孙策用兵,一时间将天下人的目光再次拉向了南方。
首当其冲者,便是刚刚赢了官渡之战的曹老板。再击败了袁绍之后,他在将前线军务交付于曹仁之后,几乎是马不停蹄的便回了许昌,甚至连出兵青州之事都不管了。
为何?自然是因为刘备这个大敌了。说起来,刘备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人,当日传来消息,说刘备将程昱赶去徐州的疫民通通收下时,手下诸将俱是笑话他假仁假义,甚至有人说他为了那点仁义之名,平白耗费钱粮,死要面子活受罪。
然而当时的曹操却并不这么想,几乎是下意识的,曹操说了句“刘备者,吾俦也。”
可就算如此,在曹操心里,刘备也是自己平定了袁绍之后的大敌,至少眼下,原本在各地诸侯中,钱粮最充裕的他,也被疫民绊住了手脚,多少算是件好事。
可尼玛的谁能想到,刘表这条老狗居然要死了,你死也就死吧,临死前居然还把荆州让给刘备了。你大爷的怎么就那么大方呢?
想到当初吕布的光速白给,让刘备白嫖了一堆勐将外加一支骑兵。现在刘表更狠,直接白送了一个州,不对,就连徐州,也是那陶谦老儿送给刘大耳的。淦啊!你特么光武附身了吗?
曹操感觉自己生平第一次,胸中升起了一股名曰“嫉妒”的情绪,想想自己为了扩张一点土地,鞍前马后,累死累活。再看看人家刘备,唉!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可再怎么嫉妒,曹操也不得不收拾心情,快马加鞭返回许昌,不然,他真怕刘备出兵偷袭。虽然不论从哪方面来看,此时双方都不宜开战,但万一呢?
也幸好,有荀或在,那帮汉臣没闹出什么让自己后方失火的事,否则曹操感觉自己又要犯头风了。
不过,刘备拿下荆州,终究是心腹大患,要是再让他灭了孙策,那他在整个南方,可就再也没有丝毫掣肘了。至于刘章,对不起,这种货色还不被曹老板放在眼里。
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是万万不敢再和袁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