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计相唐介得身体本就不太好,毕竟马上就到了耳顺之年,跑去与王安石嘴炮一整天,回家就气得卧病在床。
然而,唐介乃可是朝中有名的直臣,甚至有人褒扬他为当代包拯,其人品亦是无可挑剔,真的是德高望重。
他这一病不起,那更是激起保守派的愤怒。
以刘琦、钱顗为首的御史、谏官们,疯狂的上奏弹劾王安石乃是乱臣贼子。
这可是很重的罪名。
赵顼也未想到唐介会气得病倒,但他心里也委屈,我这什么都没有干,版税法还是照顾你们文人的,你们就在这里喊打喊杀。
也真的是欺负人。
王安石也是如此想的,是唐介跑来骂我,我才跟他争的,这也能怪我?
他也不甘示弱,他也不能示弱,因为这才刚开始,必须要强势,于是他暗中让人上奏,弹劾钱顗结党营私,要杀鸡儆猴。
赵顼心里也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可不能由着他们这么横,于是立刻下旨将钱顗贬出京城,去江州那边当个小官,陪那王司农去。
这一下更是激怒了保守派。
御史的职责,就是要说话,你皇帝不能因为御史履行职务,就将人给贬出京城,是不是今后就只能说你爱听的话。
这导致更多御史参与进来。
一方面为钱顗求情,一方面继续弹劾王安石。
可若回过头来,细想一下,其实皇帝也只是成立一个新司主持新法,只不过是没有依照惯例,从中书发起变法。
但到底也有枢密院的参与。
这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但是呢,经过之前一年的试探,许多大臣对于王安石的一些想法,是非常反对的,甚至于反感,导致大家的脑神经一直是绷紧的,认为王安石一定会乱来。
如今制置三司条例司一落地,保守派就好像被一根针戳了一下,虽然连皮都没有破,但是他们却表现激烈的反应。
这其实是属于一种神经反射。
但这也直接导致矛盾迅速激化。
身为御史台的新掌门人,文彦博着急了,他本来应该站出来领导御史,但是他也觉得至少等新法出来再说,现在闹,不太占理!
但是人在朝中身不由己啊!
文彦博赶紧跑去找司马光。
“君实,这么下去,可是不行啊!”
文彦博很是焦虑地说道。
“我也知道。”
司马光是欲哭无泪:“但是这事是他们做得不对,虽说这版税法未经中书,但也算是经过讨论的,陛下也是知晓的,且是为文人着想,不但如此,百姓们都还盼着王介甫能够改革衙前役,你看韩相公、富公可都没有出声啊!”
“这我当然知道。”
文彦博道:“但是得想办法安抚住他们,这么闹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都会被贬黜京城,到时王介甫的新法若真有不当之处,就无人站出来反对了。”
这都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损兵折将,真是太伤了。
同时也是在暗示司马光,不管怎样,你得站出来,要不然的话,将来谁还会支持你。
虽说富弼、文彦博他们无论是地位,还是资历都要高于司马光的,但他们毕竟年纪大了,又闲赋了一段时日,司马光无疑是下一任掌门人。
文彦博也是有意要扶司马光上位,毕竟司马光与他们的政治理念相同。
司马光沉思半响,叹道:“那就公堂上一争高下吧。”
文彦博问道:“如何公堂上一争高下?”
司马光道:“官家和王介甫显然是要拿钱顗杀鸡儆猴,钱顗是不可能保得住的,再闹下去,只会牵连更多人。那钱顗又是一个直性子,有些话不让他说出来,他也做不到。不如让他自己请辞,然后以百姓身份去开封府状告王安石违反祖宗之法。”
文彦博皱眉道:“这能行吗?”
司马光道:“张三能行,钱顗当然也能行,如果朝廷不受理,那理就在咱们这一边了。”
文彦博又问道:“能打得赢吗?”
司马光摇头叹道:“这谁能说得准,但总比带着憋屈离开京城,亦或者继续这么吵闹下去要好。”
文彦博点点头,在公堂之上,再怎么也是争个理,不会闹得朝堂分裂,他寻思片刻,突然道:“要不咱们请张三打这官司?”
司马光皱了皱眉头,“张三刚刚得到王介甫的恩惠,他不见得会答应帮咱们,要不我亲自去找找他。”
文彦博突然想起,版税法的计税就是交给张三的,他怎么可能帮钱顗,于是摇摇头道:“先别去找了,钱顗的口才也不见得输张三,只不过缺乏打官司的经验,不过这打官司跟庭辩也差不多了多少,估计钱顗自己也不会愿意让张三代他打官司。”
司马光道:“如果文公没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