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师兄,你还要等到何时,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们命丧于此吗”
一声疾呼传来,文延青那原本还算镇定的面容瞬间变了颜色。
只见他双眉紧蹙,嘴唇微颤,似要转身而去。
然而,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便又恢复了平静,回身淡淡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竟是无动于衷。
见他这副模样,卫峥大为不解,他是了解内情之人,知道只要自己缠住文延青,苏绝、李傅那边必然胜券在握,可此刻情势对自己这方似乎出奇的有利。
文延青好像不需要自己缠着,他自己就把自己缠住了,就连眼下求救之声传来,他依然无动于衷,不做反应。
他一时忍不住好奇道:“我说姓文的,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不曾。”
“额”,卫峥语塞。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忍住,他索性起身,朝文延青靠近几步道:“刚刚是不是有人呼救?”说着还指了指演武场外的方向。
“没有!”
“……”
“哎,我说怎么会没听到呢。那么明显的声音,哪怕相隔甚远,可是以你的内功修为怎么会听不到呢?你不去看看吗?万一有啥事?”卫峥急道。
听到这一连串的追问,文延青再也忍不住回头看着他,语气无奈道:“卫前辈,你此来所为何事啊,苏绝临来之时是怎么跟你交代的?”
卫铮一怔,呢喃道:“苏掌门让我护住门中弟子,然后缠住你,让你不得干扰战场啊。”
“对啊,那你不是已经缠住了吗?我现在过去,你还缠的住吗?”
“你是说……”卫峥瞬间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文延青,嘴唇微微颤抖,“你是说……”
他抬起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文延青道:“你,你,你……”
好啊,文延青你个浓眉大眼的,也叛变革命了?
可怎么掌门临来之时并未告知自己,否则自己刚刚还那么拼命干啥,安安稳稳的演场戏不就得了。
他哪里知道,文延青与苏绝本身并未见过面,也没有针对此事做过任何商议,只是不久前借机将李傅之事透露给他罢了。
近些年来,“昆仑三圣”的名号如同春风一般袭遍西域大地,引的无数青年才俊争相追随,可同为一峰脉主的文延青却似乎不见经传,其名声仿佛被深埋在尘埃之中无人知晓。
再加上昆仑派两仪剑法的赫赫威名,除掌门外又只有何足道一人能够习得,下任掌门之位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文延青虽为脉主,也并不比普通弟子好到哪里去。
所谓“三人成虎”,此等言论若只说一遍不会有人在意,可说的人多了,有心之人总会有些想法。
再加上云霄派借机推波助澜,让文延青生出一些别样的心思并不是什么难事。
文延青看着眼前痴傻的卫峥,不觉好笑,这卫峥与他师傅灵阳子乃是同辈之人,如今已过耳顺之年,可行事作风不免痴呆,竟如一顽童一般。
他自然是将何足道那声嘶力竭的呼救听得真真切切,但那又怎样呢?
他此刻只要寻个由头拖延片刻,等到青冥子和何足道双双殒命之时,那么自己凭借着玉珠峰脉主的身份接任昆仑派掌门便是顺理成章之事。
想当年,那位来自惊神峰的前辈不也是采用类似手段,以支脉脉主之身成功登上掌门宝座的么?
这才造就了如今昆仑派惊神峰、玉珠峰以及掌门一脉三足鼎立、相辅相成的繁荣局面。
既然前人能够达成此等壮举,自己又岂能落于人后?
只是经此一番变故,昆仑派不免陷入一段时期的低谷。
但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坚信只要扫除一切阻碍,昆仑派上下一心,不再内斗,总有再度崛起之日。
念及于此,文延青不禁心潮澎湃,踌躇满志起来,甚至内心深处还隐约萌生出些许期待之意。
忍不住将目光投向演武场外,不知那里进展如何,亲爱的掌门师兄,您此刻是否已经魂归九泉了呢?
……
演武场外,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随着何足道那一声嘶吼响彻云霄,引得众人皆是心头一震,纷纷将目光投向演武场去。
时针不停转动,半晌过后却依然没有丝毫声响传来,演武场那扇厚重的大门就这样明晃晃的敞开着,阳光直直地照射进去,里面竟空空如也,半个人影也不见出来。
青冥子紧紧盯着演武场的方向,那双原本就苍老无比的眼眸中,突然涌出一股澎湃的怒意,但仅仅一瞬间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苍凉之意。
终于,他颤巍巍地抬手扶着身前的何足道,挣扎着站起身来。看着苏绝身后的李傅。
咳血道:“唉,大师兄,我……我败了,二十年前我在惊神峰下整整寻了你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