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芍乘坐悬浮电梯一路向下，在中间层遇见阿尔默，得知卡诺在会客厅。

她攥着透卡，狂奔到一楼大堂。

会客厅内只有卡诺一人，他低着头坐在沙发上，额前的几缕碎发垂下，细嫩的皮肤白如玉，如同琉璃玉器，一碰就会碎。

“咔嚓”一声，姜芍喘着粗气走进来。

卡诺微微偏头，在看到来者时，深邃的眼底忽然跳跃起一抹光。

“卡诺。”

姜芍喊了一声，坐在他身旁，语气有些艰涩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卡诺目中带着淡淡的落寞，不轻不重地吐字，“塔尔和他妻子在宴会上见到了你，他是塔莎的哥哥，所以过来兴师问罪。”

姜芍神色顿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哥哥嫂子会因为克隆人的事来质问卡诺。

毕竟第一次穿书和第二次相隔那么久，卡诺现如今身份又是首席官，地位之高。

姜芍以为，哥哥嫂子定会惧怕，所以才不想让他们卷入风波。

可如今被压风头却是……卡诺？

“宿主，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跟你哥嫂相认了，他们也太拖任务后腿了吧？”

姜芍可没空搭理脑中的2355，她紧抿着嘴唇，面色凝重地说：“他们都说了什么？”

卡诺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身上，心底快速掠过一股酸涩，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他们不放心你，想把你接走。”

“所以你让我收拾行李，是妥协了？”

“没有，我会给你两个选择。”

卡诺的嗓子干涩沙哑，“如果你希望过安稳的生活，可以去塔尔家，他们人不坏，不会做出不好的事，这一点你放心。”

“可如果你想拥有自由，我就给你提供金钱，帮助你离开总部。”

姜芍凝视着卡诺的脸，他目光下敛，嘴唇微微颤抖，眼中什么情绪都没有，语气只有平静冷淡。

好像他是一个局外人，姜芍心中的气顿时上来了，她将视线移开。

“在选择前，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

“我想你告诉我，那天你态度转变的原因。”

这个问题是卡诺的心结，每次提到他既矛盾又执拗，根本说不出来。而如今……

如果他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卡诺哑着声，怔然地说：“当时接完那条讯息，我就去了研究所。研究员说，你异常的原因，是在实验中植入记忆团，所以才会……”

“我不是因为记忆团。”

姜芍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把话说了出来。她望着男人那双漆黑平静的眼眸，回答得斩钉截铁，似乎又和原来的自己重叠在一起。

卡诺微微一怔，就听见她一字一顿地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十多年前，我给你讲过一个故事。”

“一个悲惨的小女孩，因为意外传入到新世界当中。如果她能救赎小男孩，便可以拥有一切。”

卡诺的表情空茫茫的，第一次讲这个故事，发生在他同塔莎逃离研究所的第一晚。

他们临时住在一家小旅馆，看着窗外那一片星光。

塔莎语调轻柔地给他讲睡前故事。

等故事讲完，小卡诺问：“那女孩有没有成功救赎？”

少女不明所以地一笑，“或许吧。”

卡诺思绪被拉回现实，而姜芍的话还在继续，“那时我并没有告诉你故事的结局，是因为我不知道结局会怎么样。”

“而我现在回来了，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女孩成功救赎了男孩。但她因意外去世，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可她太想念男孩了，所以选择重新归来。”

讲到这里，姜芍深吸了一口气，极其认真而且清晰重复说：“故事中女孩就是塔莎，她回来之后，变成了克隆人，所以没有办法和男孩相认。”

这段话一说完，整个会客厅就陷入一种微妙的氛围。

这种氛围不是冰冷，不是尴尬。

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两人的心中同时流淌，卡诺直视着她的眼睛，在那一刻，那一分钟，那一秒，他短暂地相信了一下。

可是现实世界没有童话。

卡诺明明只有一个疑问，可现在的疑问变得更多了。

故事中的现实世界是哪里？男孩自己的世界又是哪里？为什么女孩能随意穿梭在两个世界当中？为什么她可以通过救赎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些想法不断地从脑中蹦出，卡诺垂头哑笑，“好了，我相信你脑中没有记忆团，因为我编不出这么不好笑的笑话。”

这话虽然不怎么好听，但周围氛围开始变得不那么凝重。

姜芍像一个小猫一样，气得用手挠卡诺的胳膊，他像是忍不住了般，身体轻颤，闷笑出声。

姜芍一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