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一宗和霍又春到达寿宴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他们有意拖延,毕竟有正当理由。大爷爷的两位亲孙子连累富一宗这位堂孙子那么多黑通稿,晚到是情有可原。
富一宗见人说话打招呼下巴都微仰着,配上板起来的脸色,直接将不满的情绪输出拉满。送了礼物,没有情绪地道完祝寿词,他拉着霍又春找到锦鲤池边的富董事长。原先与富董事长说话的是大奶奶家的亲戚,见富一宗过来寒暄了几句便离开。
富一宗就是来告状的,“爸,五堂兄这次够得上开除的标准吧。”
富春风看了儿子一眼,没说话。
富一宗再接再厉,“如果公司里任何一位不姓富的中高层,半夜因为扫黄打非被抓进局子,连累集团声誉,您一定会二话不说签署处罚通知的。大爷爷一家有春风集团7%的股份,堂伯和堂姑三家平分也有二三十亿资产。五堂兄不上班,靠二堂伯养不会饿肚子。”
富春风听了那么多,只问儿子一句话,“你盯上了扫地机器人?”
新江动力当初独立的时候,带走只是工业机器人部分,基础的消费级小型机器人事业部依旧在春风集团。春风集团这些年的家电升级迭代,也在往家电更绿色化、更智能化方向转。扫地机器人是春风集团内部颇具增长点的一个事业群。富一宗的二堂伯原先负责这部分,前年二堂伯被诊出直肠癌,该事业部被五堂兄接手。
“没。新江的主业在工业机器人领域,布局的消费场景更高端。平价化的消费市场留给集团。”
“有话直说。”
“新江的运营副总苗津,很适合五堂兄的岗位。您也见过她。”
“想分家?”
“想去家族化。”
“天真。”
父子俩人的谈话到此,结束了。富董事长将手里的鱼食啪得全丢进池塘,一池锦鲤一哄而上。富一宗的脸色看起来更臭,拉着媳妇便离开。
霍又春在他们谈话时候,帮忙观察周围的环境和来来往往的人群。苗津的人选,是她提的。
早饭后回到开阳湾自己家,富一宗缠着她询问她觉得谁最适合负责消费领域机器人。霍又春认识新江的所有高管,她之前会定期与富一宗一起宴请新江的外聘高管及其家人。
她被缠得没办法才说,苗津。
她认为苗津目前在新江有些浪费,毕竟苗津更擅长的消费场景,新江并未打开局面,短期内重点也不在此。苗津是去年富一宗招来的,在新江任职五个多月,人岗多少有点不太契合。但苗津人又十分优秀,富一宗舍不得放她离开去竞争对手公司。
“媳妇,咱俩的思维真的超级同步,天生一对。”小富总说话那会儿,自己在衣帽间挑衣服。因为霍又春拒绝给他提供以前那种衣来伸手的舒坦后勤服务。
小富总手里拿着紫色针织衫和粉色衬衫从衣帽间走出来,喊道,“媳妇,帮我挑件搭配的领带,好吗?”
“你是准备去West End还是准备去寿宴?”
霍又春拎起针织衫和衬衫,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她身材高挑,搭配男式针织衫和粉色衬衫,别有一番气质。适合她的颜色,并不代表适合富一宗,更何况富妈妈送的两件衣服被她挂在衣橱边角处,这样都能被他找出来,审美该有多独特。“你们公司,尤其是将来消费端的产品设计,你千万别参与。我怕你的审美把新江的工业设计师吓走。”
“这两件衣服我征用了。你有手有脚有脑子,自己挑。”霍又春并没有其他动作,仰头眯眼含笑,表情解释了一切。衣服不合适他,领带自然也不用搭配。
富一宗重回衣帽间迅速换上中规中矩的衬衫和西裤。
在寿宴的其他人看来,父子俩人刚才的场景是吵架的节奏。霍又春却从富一宗轻快的步伐里感受到他隐藏的好心情。
霍又春好奇,“你们做戏给谁看?”
富一宗捏了捏她的手心,小声说,“寿星爷爷。”
“又怎么了?”
“我今儿要把黑脸唱到底。老三出来了,老五还有一些别的事儿。大爷爷刚才让爸爸亲自打电话捞人。爸爸不愿意,又不想在今天这样的日子直接驳他的面子。爸爸便让我耍回少爷的威风,我顺势跟他谈条件,安排一下咱们的人。走,我们去跟妈妈打声招呼,跟小姑吵上一架,便可以提前离席了。”
“你唱戏归唱戏,别把我牵连进来。”
“我前天停了金姑父的职。全公司发过公告,IT部暂停他一切权限。”
“呃。”
这种情况下霍又春想躲一旁看戏是不可能的。
富一宗的小堂姑只比他大十岁,是大爷爷和大奶奶的老来女。人被宠得骄纵,念书的时候看上了自己的老师,拆散老师原来的家庭。那位姓金的老师丢掉公职,不过攀上了富家进集团采购部,一路做到采购部二把手。新江动力第二轮大规模融资后,他来到新江动力担任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