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怎么会突然这么冷。
这是谁把空调设置成十度以下了,想冻死小爷吗?
寝室里这帮牲口简直太难带了。
不过这一口香味实在是有些诱人,不知是哪位义父不辞辛苦到食堂替我打饭?
就在王涯揣着矛盾复杂的心理刚要醒来的时候,某个方向上突然响起一声极长极霸气的啸声。
嗷呜!~
狼?
什么鬼,寝室里怎么会有狼?
这一段如同响彻在灵魂之内的声音,总让王涯莫名觉得那是一名女子在叹息,他在心里甩了甩头,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隐约辨清了自己周围的情况。
通过触感得知,自己正靠坐在半截树桩前,参差不齐的断口差不多与脖颈齐平,根本无法遮掩从背后渗透过来的冷风,蔓延到腿边的树根已经腐朽的无法分辨出原本的种类。
目下是满地黄沙,远望是无边荒野,那声霸气的狼叫传来的方向上存在着一抹类似高塔一般的深色。
在浅蓝色的月光背景上影影绰绰,冷傲而邪魅,像极了一只脱水到只剩皮骨的哥斯拉。
哥斯拉的脚下的云雾之中,依稀有一抹亮丽的白色,距离太远了,王涯也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什么物品,或者单纯就是自己食物网膜上发生的小小错误。
那里是……尘之剑冢?
随着陌生又熟悉的复杂记忆回想起来,王涯那少得可怜的脑细胞开始被迫运转起来。
这是一片真正意义上的绝地,是勾连书域与封诡领、苏女宫三方势力的咽喉要地。
无尽岁月之前,这里诞生过一位绝世强者,他的故乡也便成为北方大陆的政治文化中心,遥想当年车如流水马如龙,如今月冷沙清狗半只……果然时间才是世间最无情之物。
思绪纷呈间,王涯又望了望头顶比家乡更加凄冷的满月,他明白自己是穿越了。
前世的各种饿狼传说在脑中回荡,一时间诅咒与忐忑共存,期待与祈祷并立。
狼一般都是群居动物,而且听刚刚那啸声绝对是“暗夜狼王”级别的存在,也就是说那里有一群狼。
它们还没有靠近过来,应该是那个方向上有猎物吧,总之一定要有,不然我这百来斤肉还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阿银,我知道你醒了!金哥我做了这世界上最美味可口的饭菜,过来一起吃点吧。”
这声音来的突然,发音也陌生得很,咬字更是一个音调走了下来,偏偏语速又极快,以至于王涯根本没有听清楚对方在讲什么。
他只是本能地向那里望了一眼,这该死的一眼就让他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掉。
左侧大约十米左右的位置上是一个小小的凹地,一道白色人影于火堆前沉静端坐,火堆上安然摆放着一口大锅。
锅中有霞光氤氲,流光婉转,有让人忍不住要食指大动的香气溢出。
打消王涯登堂拜父想法的是,那白衣人的动作与神情。
他的侧脸看起来略有些阴柔,此时正深情与一张少女的脸对望,白衣人用双手抚在对方两颊,像是捧着自己最心爱之人的脸庞。
那少女定格在错愕表情上的五官谈不上多么精致,却有种说不出的气质——狰狞。
因为那张脸之下连接雪白脖颈的地方空空如也,撕裂状的伤口触目惊心,没有了皮肉保护的残存颈椎支离破碎,空余风中凌乱之感,所幸王涯观察了几秒钟未曾发现有血液继续滴下。
这一点从侧面印证了少女的死亡时间应该不短了,又或者是凶手对她的头颅进行了什么特殊处理。
在原主的记忆碎片里曾经见过这两张脸,白衣男是王涯名义上的哥哥,名为阿金。
本主名叫阿银,从很早以前就被寡母九娘过继给天水镇的病鬼刘做干儿子了,当然也就是王涯本银。
而阿金哥哥还留在九娘身边服侍伺候,本主的记忆碎片里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怎么会突然将邻家小妹吴清漪杀了呢?
三年前,苏女宫大祭司外出公干路过天长镇,一眼便看出这个女孩天赋异禀,将她带回了宫中调教,若不是回乡省亲,她恐怕也不会遭此横祸。
随着记忆与眼前发生的事情慢慢被拼凑完整,王涯也终于明白了对方的话,那是图坦语,是封诡领的通用语言。
在边境上生活的人多多少少都懂几门 不同的语言,本主也不例外,除了图坦语,他还略通书域的戈尔乌语和苏女宫常用的斯凡神语。
“金哥,这是怎么了,你们也被狼……袭击了吗?清漪妹子她不是苏女宫的高手吗?”
糟糕,虽然本主精通图坦语,可是这段话还是被说的七零八碎,其中几个单词差点就用汉语代替掉了,到时候金哥肯定不能听懂这些半生不熟的“散装图坦语”。
这是个很严重的禁忌,一定要时时刻刻注意,千万不能被人发现我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