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李府下人放下板凳,搀扶无双上车,连句解释都没有,就驾车走了。
蝶依用丝帕擦擦眼角,一只脚才跨进门内,便听见有人喊:“蝶依姑娘。”
她疑惑转头,用眼神问什么事。
青芷上前一步,细细打量蝶依的五官,在对方不耐烦前一刻开口:“蝶依姑娘五官小巧精致,肌不生痘,底子很优越,浓妆令你减了几分美貌,如果能换个妆容,定能助你重回巅峰。”
一听就不靠谱,蝶依收回目光,另一脚也跨过门槛。
青芷提高声音道:“现在进去,迎接蝶依姑娘的必是耻笑,姑娘何不信我一回,便是不成,等会天香楼忙起来,姑娘也能少听些酸话。我的胭脂铺就在前面不远,来见姑娘,不过是想和姑娘做笔生意,姑娘无需担心我居心不良。”
“原是想把胭脂水粉卖给我。”蝶依转回身,见青芷面上清清爽爽,云意脸上有包没被盖住,觉得她在说大话,但又想回楼里,决定与她们走一遭。
“丑话我可说在前头,如果我不满意,不会付钱给你。”
“不满意绝不要姑娘一个铜板,姑娘这边请。”
回到胭脂铺,青芷给蝶依改了眉型,她原先的柳叶眉太柔,配上她的脸稍显平庸,改成远山眉,眉尾延长轻轻上挑,整个人多了几分攻击性,眼妆改成兔眼装,擦去大红唇脂,换成珊瑚色口脂,这个妆容不笑时清冷不驯,笑起来犹如画中仙。
蝶依望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愣了半响,笑着称赞青芷手法高超,又道:“把你用到的每一样东西,都给我来一份。”
说完去摸钱袋,才发现没带钱,她褪下一个镂空嵌红宝石的金镯放在柜台上,道:“忘了带钱,这个押在你们店里,过会我让丫鬟带钱来赎。”
“蝶依姑娘,你一个人的生意,养不活我这个店铺。”青芷把金镯推回去。
“什么意思?”蝶依脸色大变。
青芷道:“姑娘安心,不要你付出什么代价,并且我还要在姑娘身上花钱。”
蝶依更困惑了,只听她道:“一个妆容只能新鲜半月,待新鲜劲过去,姑娘境遇并不会提升,倘若有外部助力,则可能让姑娘声名远扬。”
“什么外部助力?”蝶依呼吸急促,双手不自觉微微颤抖。
“诗,”青芷端起茶吃了几口,“花钱请经常出入青楼的才子当场为姑娘做诗,再找人把诗传出去。”
“你要什么?”
“我要你在名声大噪、众青楼姑娘争相模仿你时,提一嘴我们店铺的胭脂水粉。”
蝶依当即应下,道:“这事我得九分利,姑娘得一分利,找才子买诗的钱哪能让姑娘出,我自己来办就好。”
青芷想了想,还是多嘴说一句:“蝶依姑娘,名气是把双刃剑,用得好,可以让你名利双收;用不好,无处埋骨。假使这事如我们所愿,我劝你不要留恋欢场,尽早找个合心意、能护住你的男人嫁了。”
蝶依点点头,说会考虑。
是夜,天香楼如往常一样迎客。
蝶依穿一件淡青色的轻纱裙出现,鬓上插几朵精致的荷花绒花,耳戴碧玉长坠耳环,除此之外再无别的首饰,面上似未施脂粉,但又美得出奇。
轻移莲步,摇曳生姿,在一众花红柳绿中,恍若出水芙蓉,洁而不妖。
楼里瞬间安静下来,一向冷静自持的琴师都忘了弹奏,呆愣看她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风流才子魏真当即赋诗一首,引得众人拍案叫绝。
赴宴回来的无双见状,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且说回青芷,天色将晚,她正准备回勇毅侯府,却见前世的陪嫁丫鬟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