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场比试,他绝不能输。
白云生当即向血海俯身,恭敬道:“请前辈赐教。”
忽然,平静的血海上传来隆隆的海啸声,就像一颗掰开
的石榴,无边无际的血水断然裂开,血海深处的漩涡里浮上来一只巨大的妖兽。
只见此妖:兽身黝黑,狼首鱼尾,银色的利爪闪着寒光,粉红色的兽瞳中流转着迷幻的色彩。而最吸引白云生目光的,是妖兽头上两束粉红色的长长翎羽,梦幻飘逸,美丽妖媚。
沧溟兽粉红色的妖瞳细细打量着白云生,感慨道:
“想不到多年以后,我见到的竟会是你这样一个人。”
白云生小心道:“晚辈白云生。”
沧溟兽道:“你有人族之躯,却又同修营魄,想必也是个不凡的人。”
白云生心头一憷,他没想到这尊久远神秘的大妖竟然一眼就看出了他体内的端倪。
但沧溟兽却不以为意,沧桑一叹,道:“岁月悠悠,我只是一缕残魂,属于我的时空早已不存在,你无需担心。
白云生道:“前辈需要我做什么?”
沧溟兽深深地看了一眼白云生,缓缓道:“如果你能到达尧光山,找到沧溟兽族,希望你能将这把刀放入族中祭坛,我的残魄便可回宗归族。”
沧溟兽说的简单,但白云生并没有立即答应。
想那尧光山远在南荒妖界,又夹在倚帝山妖域和鬼海妖域两大势力之间,岂是易闯之地。而且一旦这妖魂归了宗族,妖刀沧溟还是沧溟吗?
不过,在慎重思考了一会儿后,白云生还是答应道:“请前辈安心,白云生立誓,有生之年必定让您之魂魄安息故族!”
沧溟兽妖异的兽瞳中闪着光,那光里有对白云生的打量、认可、欣赏和感激。
它从白云生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久违的信任,一种言出必行,行必有果的信任。
就在此时,血红的天空忽然雷下一道闪电,寂静的血海风浪骤起。只见沧溟兽凌空而起,冷厉的声音回荡在天海之间:
“去吧,本座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妖刀沧溟!”
雷声阵阵。
刹那间,茫茫血海消失不见,白云生的视线回到了镜牢之中。
他迅速扫了一遍四周,一切还停在他刚刚复活醒来时的情景。
晶莹无暇的镜牢里忽现杀机。
白云生看着牢外的白芦寒,白芦寒也在看着他。
不同的是,白芦寒面带狠厉,已经拔剑,准备操纵镜牢围杀白云生。
白云生冷笑一声,张开右手五指,插在地上的沧溟仿佛听到了主人的呼唤,倏地飞回手中。
此刻,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掌心传来。
白云生以前握刀时,从未感到如此烟波浩渺的雄厚业力。
一丝丝黑气从沧溟刀锋上散出,爬上白云生的手臂,紧接着一股惊涛骇浪般的力量涌来,几乎要挣脱他的手掌。
那邪异的力量缓缓渗入白云生的经脉,一种迫切饮血的冲动在他血液里慢慢沸腾。
白云生咬牙切齿,一字字道:“看我砸了你这破镜子!”
没等他说完第九个字,夺目的黑光从刀锋上激射而出,此时的沧溟妖刀宛如一只饥饿的鬼,张着溃烂的血口寻找着血液的味道。
只见白云生双手一扬,沧溟浮在半空,他飞快地打出十三道
业力。
沧溟瞬间凶光大盛,幻成一柄丈余长的血色巨刀,阴森森的刀锋饥渴难耐地抖动着。
“你这白家的阴险小人,今天老子就代表江湖,灭了你!”
只听白云生一声怒吼,双臂震开,业力四散,血色的光赢荡在镜牢中,绚烂如霞。
巨大的刀影冲天而起。
与此同时,白芦寒也感到了莫大的危机,持剑跃起,绿色的业力源源不绝地覆到镜牢上方。
阴阳五行镜也在他手里现出原形,五彩的光笼罩镜牢,把这座美丽的牢狱护得固若金汤。
然而黑色的刀芒未有半息停滞,万千镜影顷刻间分崩离析,碎了一地。
碎片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宛若一片片凝结的雪花,铺了一地,在石台上消融不见。
就在镜牢破裂一瞬,白芦寒“畅通无阻”地倒飞出去,仿佛断了线的风筝,重重地摔落在地字台上,足足滑了二十余丈,才不省人事地昏死过去。
阴阳五行镜光芒暗淡地躺在他身旁。
就在这惊变方寸之时,突然之间,云遮光日,天昏地暗。
所有人,包括白云生在内的所有人匆匆抬起头,望向已经寂暗的天空。
只见一道黑色闪光从万丈高空急急坠下。
闻去道立即从銮台上站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黑色闪电,激动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