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2)

秦执看清那人样貌,顾不得察看伤势,先抱拳行礼:“见过少主。”

江怀筝扶着他,不着痕迹地打量张悯年——眉眼深邃,仪表堂堂,气质内敛不露锋芒,端的是一派沉稳大气,且样貌和宣生当真有几分相像。

张悯年温和地笑着:“方才我以为天师府进了贼人,不慎伤你,还望见谅。”

秦执垂眸:“惊扰少主,是秦某的不是。”

张悯年目光落在他旁边的江怀筝身上:“这位姑娘深夜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江怀筝呵呵笑:“睡不着,出来溜达溜达。”

“正好溜达到此,又顺手救下秦道长?”张悯年语气淡淡,“……姑娘真乃侠义之士也。”

江怀筝欣然应下:“过奖。”

张悯年显然是不信的,只是不欲与她多做计较:“既如此,女侠还是早些回吧,深夜流连在外总不妥当。”

他又看向秦执:“秦道长,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今日是我错伤你,然思及数月前,你伤我一掌,还从我手下救走一人,便算两清了,如何?”

秦执默然不语。

“只是我遍寻玉京及周边数城,均未寻到此人踪迹,甚至是尸身。”张悯年敛去嘴角一抹浅笑,“我且问你,他现在何处?”

江怀筝扶在秦执身后的手不自觉收紧。

听他的意思,那时候竟然是秦执从张悯年手下留得宣生一命。

但秦执和宣生明明已打过照面,她却看不出来两人先前认识。

秦执答道:“我不知。”

张悯年静静地看着他。

秦执叹口气,继续道:“我那时只是替他挡下一击,留得一丝喘息之机,之后他何去何从,我确实不知。”

“那我再问你,为何救他?”张悯年眸中添了几分危险之色,“你可是曾在哪里见过他?”

江怀筝咂摸出几分这人的言外之意——宣生被其母宣灵藏在地窖,若二人相识,或许秦执也知晓宣灵的存在,那他可算得上是窥探到张天师最大的秘密了。

秦执向来是实话实说的性子:“不曾,只是天师府有规矩,凡修道之人皆不可随意伤人,是以少主所为,我无法袖手旁观。”

张悯年没有什么反应,半晌,轻笑一声:“你这人,果真跟你师父说的一模一样。”

他转身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一句赦免一般的话:“不该你管的事,日后莫要再管……否则,天师府便留你不得了。”

秦执忽然晃了晃,有些站不稳。他手抵在腰上,用力揉了两下。

“你怎么了?”江怀筝搀住他,察看他腰上的伤势,“嘶——这人下手可真够狠的,险些把你的骨头给打断!”

秦执勉强直起身,摆摆手:“我先送江姑娘回铺子……”

江怀筝无奈:“不是,你能不能别总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啊?”

秦执脸色愈发煞白,闷哼一声,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行了,你先待着别动。”

江怀筝记得附近巷子里有卖货郎图方便停在摆摊处的板车,便去碰碰运气,还当真被她找着一辆。

她往摊上放了几枚铜钱,自行把摊主人的板车借走一用,让秦执躺在上面,把他推回棺材铺子。

铺子里的灯都已吹灭,只有堂屋的几盏夜烛还燃着。

江怀筝顾不得那么多,径直搀着秦执进了宣生住的那屋。

两人刚踏进屋,宣生就合衣坐起来,还点了灯。

江怀筝同他四眼相对,不免有些意外:“还没睡呢?”

宣生看看她,又看看脸色苍白的秦执,一时不知该从何问起,只好先下榻给秦执腾个地方。

江怀筝见他如此有眼力见,很是满意:“秦道长被人伤到了骨头,有点严重,怕是得躺上两三日。你不是正好在铺子里没什么事做吗?这两日你就把他给照料好了,如何?”

“你们这是……”宣生莫名担起重任,总得弄个明白,“大半夜去捉妖?”

“你以为我是你啊,做好事不留名、来无影去无踪的好心人?”

宣生也不在意她的调侃,又问道:“那秦道长这是……?”

“被人所伤。”江怀筝挑眉看他,颇有些玩味,“你猜是谁人伤他?”

她说完也不等宣生回答,先去自己屋翻出药罐子拿了过来,幸好还剩一些。

这药泥是江川生前备下的。

江怀筝少时好玩,磕着碰着了都会敷点,不消几个时辰伤处便能好完全了。

如今就剩这么两罐,还净给旁人用了。

江怀筝只觉得自己心在滴血。

不过她一直挺好奇,不知道江川哪来的这么多灵药。

按说她被江川捡回铺子的时候,什么仙草仙药的都该不复存在于世了,可他偏偏能做出这药效堪比仙家药草